“汪汪。”
大黄对着宋安大叫，宋安咬着嘴唇，看着周围冷眼旁观的人，眼前渐渐模糊。
为什么不帮单秋。
“单秋，你醒醒，你快醒过来。”
宋安拍拍单秋的脸，带着哭腔道：“都是我的错，你别死。”
“单秋，单秋。”
可无论宋安怎么摇晃，单秋都没有一点反应。
“哭什么哭，吵死了，人又没死。”
一道阴影落下，宋安抬头一看，是庙里这群乞丐的头头，就是他，从她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欺负她，抢她钱。
大黄凶狠地他呲牙：“汪汪汪！”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还瞪我？欠打！”
男乞丐啐了一口，抬起手，巴掌就要落下。
宋安躲开，站起来，冲过去咬在他手臂上。
“啊！”
男乞丐痛呼，举起拳头砸下去：“王八犊子的，敢咬我，活得不耐烦了！”
大黄在一边急地汪汪叫，一口咬在男乞丐右腿上。
“可恶，松口气快松口啊！”男乞丐踢开狗，按着宋安死死打。
不管打多重，宋安死死咬着不松口，直到乞丐按着她的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男乞丐一脚踹在宋安身上：“总算松口了，你个小贱人！”
宋安吐出血，看着一边昏迷不行的单秋，眼泪直掉，爬起来，狠狠盯着男乞丐道：“咬的就是你！你要钱、要打，全部找我一个人就好！你欺负单秋，欺负我们年龄小，就是贱人，畜生！王八犊子！”
“反了天了，好，好啊。”
男乞丐掐住宋安脖子，宋安不断挣扎，可体型差过于严重，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男乞丐抬起手，用力砸向地，吼道：“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惹怒我的下场！”
就在这时，大黄扑到他身上，一口咬在他脸上。
“啊啊啊……”
男乞丐发出惨叫，松开手，宋安掉在地上，腿脚发软，白着脸看着大黄
“我的脸，我的脸！该死的畜生！”
男乞丐握紧拳头往大黄身上砸，宋安颤颤巍巍爬起来，背上单秋，向镇上跑去，大声道：“大黄，快回来！”
大黄立刻松了口，向她狂奔而来。
男乞丐摸脸摸了一把血，脸气的发绿，朝庙里的人喝道：“看什么看，能动的还不快给老子起来，不是想吃东西吗，看到刚才那狗没，谁抓到就给谁吃了！”
宋昭背着单秋跑进镇上，因为跑得太快，雪很滑，滑倒在地上。
大黄：“汪汪！”
宋安疼的砸出眼泪，连忙爬到单秋身边把人背起来：“单秋，单秋，你快醒醒，你别死好不好。”
宋安背着人边哭边跑去医馆，可是现在大雪天的，又天色已晚，店差不多都关门了。
“啪啪啪。”
宋安敲打医馆的门，边哭边道：“开门，快开门！帮我看看单秋！”
“开门！开门！”
大黄也在一边团团转：“汪汪汪！”
终于，医馆门来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宋安眼睛一亮。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安宁！”
男子满脸不耐烦，低头一看，是个小乞丐背着一个小乞丐，当下嫌弃的很：“去去去，我没钱。”
宋安哭着说：“求求你救救单秋！以后我要到的钱都给你！”
“求求你救救她，她流了好多血。”
男子一听，顿觉晦气：“流点血死不了！”
宋安脸色惨白，哭道：“你骗人，单秋她醒不过来，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救救她，你不是医者吗？！”
男子仿佛被踩到痛脚：“我先是人，要活着的人，再是医者！现在这世道，你一个女娃懂什么！”
宋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道：“我会给你钱的，我识字，只要你救她，我会努力赚钱的！”
男人道：“还要我说几次，滚滚滚，我这里不接待乞丐！你那几个钱够诊费吗，怕是连零头都没有，比得上屋里头的贵人吗。”
男子说着就关上门。
宋安用脚抵住门，大声道：“可是单秋她要死了！”
宋安抬头哭吼道：“我求求你，救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烦不烦啊，说了不看就不看，师父他真在给贵人看病，没空搭理你。”
男子踢开宋安的腿，宋安一个不稳，向后跌去，立刻翻过身，面朝地摔下。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大黄跑到宋安面前，对着门叫：“汪汪！”
宋安爬起来，慌乱去查看单秋，没摔着人，可看着紧闭的门，宋安还是控制不住哭出来。
宋安看着怀里的单秋，擦擦眼泪，背起单秋，吸着鼻子道：“大黄，不叫了，我们去找姐姐！”
她想去买包子的姐姐那，姐姐一定帮她的。
天色愈发昏暗，细小的雪花开始落下。
宋安冒雪背着人来到姐姐店铺前，却看见门口那个老乞丐带着其他人守在那里。
大黄：“汪……”
宋安立刻瞪了它一眼，大黄不叫了。
宋安用头朝另一个方向用力指：“去那里，大黄，你把人引过去，引过去了就跑，知道吗？”
大黄非常有人性地点点头，跑出去，大叫几声，跑向了反方向。
宋安：“……”
虽是反方向，但也达到了引来人的目的，只见门口的乞丐都冲上去追。
宋安背好单秋，跑到门口敲门：“姐姐，姐姐！”
“是我，开开门！”
宋安边敲边紧惕四周，可门迟迟不开，宋安急了：“姐姐，为什么不开门！”
“姐姐，求求你开开门！”
不管宋安再怎么敲门，门始终没有一点动静，而不远处悉悉索索传开脚步声，宋安哭了：“姐姐，为什么。”
“求求你救救单秋，我会给你钱的！”
“姐姐，你开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宋安边敲边哭，她明白姐姐怕乞丐找麻烦不开门，可她不明白，难道单秋的命比不过这些吗？
就像她明白王奶奶为了自己孙子不被饿死所以把她买了，但她不明白把她送到那户人家时，王奶奶为什么哭着说爱她。
明明是王奶奶在王叔想赚钱办法时，说要卖了她的。
“姐姐——你开开门！”
宋安哭喊着，忽然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脖子：“宋安……不哭。”
“单秋？单秋！你醒来了！”
宋安又哭又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总算醒来了，我好害怕。”
宋安强忍着眼泪，背着单秋在那群人来之前跑开。
“宋安……钱，没被抢走。”
单秋轻声说着：“我没给他们……”
宋安小脸哭成苦瓜：“谁要你护住钱了，钱哪有你的命重要！”
“你个蠢蛋！”
单秋眼眶红了一圈：“那钱……不能丢，宋安为了省钱……都没吃饱过……”
“包子……我吃饱了，我只是想让你去买过来，后面我哄你吃……”
宋安道：“别说了，你快休息，我背着你跑！”
宋安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迎着雪跑进小道。
单秋小小“嗯”了一声，闭上眼。
身后能听见咒骂声，宋安加快跑，可她跑到转角，又遇到了一堆乞丐，看着熟悉的老头，宋安向后退了退。
“小妮子，总算是逮到你了。”
单秋抱紧宋安的脖子，宋安看了看四周，没看见大黄，以为它跑走了，松了口气，紧惕地盯着老乞丐，往后推。
不想，老乞丐全然不担心，向后道：“把那畜生丢出来。”
一个穿着破烂，短头发的女乞丐提着条狗出来，将其丢在宋安面前。
宋安一看，眼睛睁大，是大黄，它全是血，还有刀口。
“你把大黄怎么了！”
宋安跑过去，把单秋放下，看着大黄不知道该怎么办，推推它，白着脸道：“大黄……”
“大黄，你别吓我。”
大黄没有动静，宋安看着满手血，吓的腿软，哭出声来。
单秋红着眼眶爬起来：“宋安……”
“单秋，怎么办，大黄，大黄它……”
宋安眼泪落个不停，砸在大黄身上。
单秋抓住宋安的手，看着大黄，眼泪也流下来。
老乞丐脸上有得意的快感：“这就是你得罪老子的下场！”
“还不快把她抓起来带到老大那去！”
有人要向前时，女乞丐道：“等等。”
“汪……”
大黄小小地叫出声。
宋安停住眼泪，惊喜道：“大黄！”
大黄呜咽叫，伸出舌头舔了舔宋安的手：“汪汪……”
宋安道：“大黄，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死了……”
宋安还没说完，大黄就没了动静，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大黄？”
“大黄……”
“大黄！”
宋安死死咬住嘴，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狗还挺耐打的，竟然还死透。”老乞丐拍拍肩上的雪：“还不快把人带走！”
单秋见那女乞丐过来，擦干眼泪，抓着宋安起来：“宋安、咳咳，快走……”
宋安看着大黄掉眼泪，抓紧单秋的手就跑，跑时最后看了眼老乞丐的脸。
她们一出巷子，就撞上另外一批人。
“宋安……咳咳……这边。”
单秋嘴角鲜血淋漓，牵着宋安往郊外。
“在那里！快追！”
宋安有点头晕，整张脸都是红的，感觉很热，她很久没感觉热了，因为冬天很冷。
单秋牵着她的手很冷，也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