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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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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正要开口,旁边传来了段妮的声音:“大姐姐!二姐姐!”众人都向段妮看了过去。段妮风一般从长廊尽头跑上前亲热地挽住安宁的胳膊,“二姐姐,可有段日子没见着你了呢!你也不说多给我写几封信!我好生想你!”

段文珏得空便会带儿女前去开阳城,所以安宁常与段妮见面,两人交好十分熟悉。

段妮挽着顾珂柔和安宁往后院走:“快走快走,我让小厨房备下了桂花糕,二姐姐最喜欢吃!”

竟是没有搭理一旁的定国公府五姑娘一眼。

三人走出去一段,段妮才放开了她们两:“那个姚五,最是讨厌得紧,你们莫要理她。”

顾珂柔十分赞同:“确实讨厌。”

当今圣上继位之时,原来的定国公被削了爵,如今的定国公是姚家的二房长子。他在南海一带军功赫赫,凭着一己之力复了家里的爵位。这五姑娘是他的宠妾所出,虽然是个庶女,因为十分受宠,一应同嫡女无异。她出了名的刁蛮小心眼,段妮对她十分不喜。

几姐妹去了后院,段妮引了她两同自己相好的姐妹见面。一群人在花厅里坐下品茶聊天,正说得高兴时,一个传话的小丫鬟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同段妮道:“姑娘,您快出去看看吧,前院吵起来了。”

几人来到前院一看,院子里围着好大一圈人,姚五姑娘和另外一个姑娘站在场间,她看上去倒是镇定自若,另一个姑娘正手里捧着一方摔成两截的簪子在哭个不停。

段妮身为主人,自然要平息矛盾。她排开众人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她才看见在哭的也是定国公府的人,是姚五的姐姐姚三姑娘。姚三姑娘性子软,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她抽噎着:“她,她摔断了我的簪子。”

“你不要胡说。”姚五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没拿稳才会摔坏。”

一旁姚三的女伴看不下去,出来替姚三说话:“是你硬要抢三姑娘的簪子,争抢中才会摔坏。”

姚五不耐烦了:“不过是个破簪子罢了。三姐姐要怪罪我,回府从我梳妆盒里挑一个喜欢的去就是!非要大庭广众的这般同我争执,哭哭啼啼的好没意思!”

“你明知道这簪子是我亡母留给我的遗物。你……你……”三姑娘悲从心来,低头哭泣。

段妮低声安慰姚三姑娘,好说歹说哄了她去一旁的花厅。姚五见状哼了一声:“我就不会学有些人,惯会装无辜扮柔弱,哄得人人都可怜她!我要是有她这样的手段,也不怕交不上朋友了。”

安宁气得要出去怼她,被大姐用力拉住。顾珂柔冲她摇头:“你就算出去替三姑娘出头,她回家去也讨不了好。定国公偏心,三姑娘不受宠,你越帮她,回府后姚五越要添油加醋,反倒让她吃亏。六妹妹做得对,息事宁人最好。”

安宁看着姚五那得意的样子,十分不满:“我真看不惯她,真真是小人得志!”

因了姚五的存在,安宁不愿在长乐候府多呆,早早地就张罗着要回府。顾珂柔拗不过她,只得辞别了段妮,和妹妹一起回去。

姐妹两的车刚到万柳亭,就遇见自家的马车迎面而来。对面的人叫停了车夫,撩开车帘冲这边喊:“大姐姐,二姐姐!”

两姐妹闻声撩起车帘,见对面坐着顾文渊。顾珂柔奇道:“怎么在这儿遇到了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顾文渊道:“我就是出来寻你同二姐姐的,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他冲着车厢里喊,“二姐姐,朱四叔在广和楼包了场听戏,他知道你最好这个,问你去不去。”

安宁的小脸出现在窗边,回答得斩钉截铁:“去!”

广和楼在城西,是京城出了名的戏楼。环形的建筑占地极广,正中央搭着戏台。朱思早在主位上坐着,戏台上正在唱《出塞》。

戏院里厚重的幔帘垂着隔绝外面的光线,只有戏台上方塔状吊灯上数百只蜡烛亮着,照亮了其下的一方范围。主位上还勉强有些亮光,其余整个戏院都隐没在浓重的黑暗中。

当戏台上的王昭君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时,他微微朝安宁的方向偏了偏身子,将点戏的折子递了过去:“你们没来,我先点了出《出塞》,看看有什么想听的,你们再点。”

安宁接过折子递给顾珂柔,顾珂柔推拒:“你看着点吧。我和文渊都不怎么看戏。你点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安宁低头翻着戏折上的曲目,眉目不甚开朗。从她进门开始,朱思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见状轻声问道:“谁惹你了,这般不悦?”

“又遇到了那个定国公家的五姑娘。”安宁同样轻声回答着朱思的问题。憋了一路,眼下朱思一问,她便倒豆子般将先前在长乐候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道:“我看她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气死我了。但大姐姐说得对,我要是替三姑娘出了头,她回府后遇到偏心的定国公,肯定会更受磋磨,只能忍了这口恶气。”

他侧头看着她:“你同那三姑娘并不相识,倒是好打抱不平。”

“我讨厌姚五。”安宁道,“码头的事在先,今日她又故意想要折辱我和大姐姐。”她用力握了握拳,“这也就是在京城,受规矩拘着不得不忍着。这要是在开阳城,我早动手揍她了!”

安宁一时激动,声音大了些,顾珂柔扭头嗔了她一眼:“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

朱思露出一丝笑意:“这事儿倒像是你会做的。我听说,在开阳的时候,金帐王庭的王子少布都没在你手上讨了好去。”

安宁一窒,诧异地看着朱思:“这事儿都传得这般远了吗?”

顾珂柔和顾文渊闻言同时向两人看来。顾文渊好信儿:“什么王子少布?”

安宁赶紧拦住朱思:“四叔,谣言止于智者。我这名声还是想要一要的。”

朱思闻言笑而不答,同顾文渊道:“你若是好奇,问你二姐姐就是。”

顾文渊看向安宁,安宁果断堵住了他的话:“不许问!”

这件事情顾林书为了女儿着意按下,并没有传播开来。但这么大的事情,宫里不可能不知晓。

安宁朝着朱思侧了侧身子,压低声音开口:“你不知道少布那个人,最是残暴好色。我若不想法子闹上一闹,太后和皇上当真把我送去和亲,我岂不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朱思不赞同地看着她:“你大可请你父亲上折子,若太后和皇上知晓少布的为人,怎么会将你送去和亲?”

安宁摇头:“外面对少布全是一片赞赏之言,就算是太后和皇上开明,也架不住金帐王庭刻意粉饰。这些事儿,若不是我就生活在开阳同他相识,我也不知不是?在宫里看来,指不定这是桩极好的婚事。我父亲若是上折子,一来一回拖上几个月,怕是指婚的旨意早就下来了,我赌不起。”

朱思若有所思,没有再多言。

几人看完了戏出来,朱思在门口同他们三姐弟告别:“我在府上住了小半月,如今母亲召唤得回王府,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顾文渊不舍他:“四叔,你得空早些回来,我还等你一起进学。”

朱思点头,转而看向安宁:“我走了,告辞。”他又向着顾珂柔拱手为礼,三姐弟一起向他回礼,目送他上了马车离开。

朱思在的时候还不觉得,他这一走,旁边钟书苑一下冷寂了下来。夜里安宁提着灯笼走到鱼池边,只见花窗那边黑漆漆一片,再无他在时透过来的橘色灯火。夜风吹过,高高的竹林沙沙作响,更显冷清。

接下来几天又下了几场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天气渐冷,院子里的秋海棠却开得十分红火,火红的海棠花成片盛开,远远看去鲜艳灿烂。

时逢十五,苏婉仪要去隋明寺烧香祈福,带了儿女和安宁同行。

昨夜又下了一场秋雨,这些天接连的雨水将万物沾染的尘土冲刷得干干净净,连空气也格外的清新。隋明寺的秋海棠极富盛名,正是盛开时节,漫山遍野红如火霞。雨后初晴,不少人赶着在这日或来上香,或来赏花,山门处人潮涌涌,十分热闹。

长乐候夫人也带了儿女前来,苏婉仪和江俪上过香相携去了寮房喝茶休息,放了孩子们出去玩。顾珂柔、顾安宁、顾文渊、段承远和段妮一商量,决定去后山逛逛。

隋明寺后山有一处瀑布,所以游人也不少。后山一路都是上行,段妮走了时间不长就喊累,嚷嚷着要寻个地方休息,正好前方有一处凉亭,几人就去了那里歇脚。

后山松柏苍翠,林间不时有鸟儿空灵地鸣叫,十分幽静。很远地地方隐约传来哗哗的声音,那是瀑布飞流而下的声响。

几人正坐着,从上面下来一行人。当先是几个带刀侍卫,簇拥着中间一名穿着月白色长袍地男子,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做内侍打扮的公公。亭里几人见状纷纷起身,来人也看见了亭子里的几人,同段承远道:“小承远,你这是和家里人出来玩?”

段承远恭恭敬敬的行礼:“二叔。”

段妮也跟着福身行礼,脆生生道:“二叔。”

段承远扭头同顾家三姐弟介绍:“这是路王府的世子,论辈份咱们要叫一声二叔。”

顾家三姐弟纷纷行礼叫人。段承远同朱二道:“这是我的表哥表姐们,太师家的。”

原来是朱思的二哥。朱二微笑向众人点头,顾文渊看了眼朱二身后:“二叔,四叔没有同你一起出来么?”

“四弟?你同他相熟?”朱二笑道,“他尚在漳南没有回京,要回来还要过些日子。”

顾文渊一怔,待要再开口,安宁和顾珂柔一起按住了他。朱二同几人寒暄了几句便下了山,顾文渊这才得空同自己的两个姐姐道:“你们为何不让我说话?前几日四叔还在我们那住着呢,怎么就去了漳南?”

“你是不是傻?”安宁瞪了他一眼,“四叔既然要隐瞒行踪,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愣头愣脑地这般说破,岂不是给他增添麻烦?”

顾文渊后知后觉,挠了挠后脑勺,哦了一声:“也对,是我唐突了。”

顾珂柔看向段家兄妹:“我弟弟犯傻,方才说的话,你们不要说出去,省得给朱四叔增加麻烦。”

段承远应下:“我们知道。”他转而又道,“四叔年前就出发去了漳南,什么时候偷偷回的京?”

顾文渊奇道:“年前就去了漳南?他时常来我家小住同祖父进学,一直在京城才是啊!”

“进学?”段承远笑道,“四叔从军,大老粗一个,最不耐烦读书习字,什么时候收敛性子跟着太师进学了?”

他话说到这里,顾家姐妹两聪明绝顶,面色皆是微微一变,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有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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