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用说了。”又是兴城调查队，许岁都有些免疫了，他都有点怀疑陆九言口中的兴城非常驻人口就是调查队的，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要是哪个发生了奇异事件的地方没有他们的身影，许岁大概反而觉得更加奇怪一点。

至于全灭这种事，好像也不稀奇，蜘蛛城都灭了三个小队呢。

“说点实际的。”许岁拿着手术刀的手敲了敲桌子。

杜玉山看着那寒光泠泠的大片头皮发麻，背上伤口的疼痛好像都更加剧烈了一些，“我想想，我想想。”

杜玉山脑子里还有点混乱，他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在脑海里整理自己所知道关于雪山的事情，这些年他还真收集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杜玉山把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都摒弃掉，最后想到了一个人。

“果子，对，果子！”杜玉山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就是您刚刚用来给我治疗的果子很可能就来自于横连山！它们可能有些类似的效果。”

“跟我用果子进行交易的人叫刀疤，他是少数会从我这里购买抑制剂的人。”杜玉山形容那个人的长相，“大概1米8的个头，很壮。”杜玉山以自己的身体为比例双手往两边展开，“有两个我这么宽。”

杜玉山自己都不算廋人，那对方长的够夸张的，许岁想想不能。

“他不是胖，他可能变异之处在身体，他的身体上长了什么东西不希望别人看到，就算是炎热的大夏天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一点手指都不舍得露在外面，但我有时候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那种蠕动的感觉。像是这种天气，他肯定穿着他那包浆了的厚绒绒兽皮衣，帽子也是，就更胖了，大概是这样。”杜玉山双手更张开了点，“帽子将脑袋和耳朵都罩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头发很长，很乱，常年不怎么打理，前面的头发经常遮住眼睛，后面的头发到这。”杜玉山碰了碰肩膀，“脸上有很大一条伤疤，伤疤从左边眼睛一路邪过整张脸到右边的下巴处，特别显眼，像是张牙舞爪的蜈蚣。”

杜玉山尽可能详细的形容他记忆中的那人，让许岁他们能够更准确的找到人。

“他来过我这里几次，平常话很少，一喝酒就胡言乱语。”

“我之前没怎么当回事，他那话一听编故事的成分就很大，十有八九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夸大其词，手上的东西也很普通，我就一直不怎么在意他。”

“他拿着这果子过来的时候我本来都没报太大希望。”虽然他没有见过。不过毕竟是之前没见过的新物种，他也打算多花点代价收，万一呢？等刀疤介绍了作用之后，杜玉山兴趣就更大了，他不是没想过要试试，可对方就拿出了这么一颗。万一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有效呢？杜玉山肯定是不敢直接用的。

他们交易过好几次，刀疤在这之前从未拿出过特殊的东西，但他人在这方面又过分实在，对自己用来交易的东西有一说一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夸张过。杜玉山看他祈求抑制剂的样子有点物伤其类，相信了他的说法进行了交易。

刀疤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对他说，“这果子，从雪山上来的，这道疤也是。”

听到这话的杜玉山心猛的跳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一切等检测结果出来再说，这个世界上雪山多得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雪山，雪山上生物少但不是完全没有，总有点特别耐寒的动植物生活在那里。

正常的情况原本果子应该已经上交了，寒冬的提前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杜玉山跟着忙忙碌碌这件小事就暂时放到了一边，后来更是抛到了脑后。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眼拙，没有太放在心上。也幸好他没有太在意，真交了上去，这颗果子也得等，说不定就错过了眼下的机遇。

杜玉山自己想来都有些唏嘘，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活该他活下来！

他不知道许岁根本没有用果子，把手术成功的大部分功劳都放在了那神奇的果子上，这样好的效果，雪山，不免就把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态度越发积极。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他说的雪山就是那座衡连山。”

“银鱼，果子，很可能都是那个地方的特产。”虽然只是毫无道理的推测，但杜玉山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衡连山不是一座山，连绵了好几座，一不小心就容易迷失其中。”

“雪狼商队有时候为了抄近路走雪山但其实并没有深入雪山深处。抱歉，那条安全路线不能交给你们，我没有权限。”杜玉山解释，“我都是跟着走，周围看着差不多也记不住。”

“如果你们真的想进入里面，东西一定要准备齐全，有熟悉的向导最好。”

“刀疤的话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真实性，但我真的觉得可能性很大，你们一定要去的话，我劝你们先找一找他，如果是真的，让他带路。”

许岁听了进去，“你说了这么多，问题是我们去哪里找刀疤？”

杜玉山卡了一下壳才道，“你们如果不急的话，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刀疤活得妥妥的原始人，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固定的住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找起来并不容易，不如在这里等着。”

“刀疤上次来换抑制剂的时候污染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他多数时候在这一片活动，蚁潮也会影响到他。”

“摊子开业之前我一路上都留下了标记提醒需要做交易的人，也在这里放了特质的信号弹，他如果在周围，不，他一定在周围，他那种情况不会走远，上次交易结束之后没多久就是大雪。”

“如果他还活着，这时候一定会出来寻找食物了，他看得到，他会过来。”

“我让我的同伴再去给我带点抑制剂，我陪你们在这里等他。”话都到这种程度，许岁跟季修源眼神交流一番，点点头留了下来。

杜玉山教两人搭了帐篷，“雪山上风很大，选址一定要很注意，尽量平缓背风。地钉一定要压实，还有防风绳，防风绳要注意。”

“如果万一，万一遇到什么问题丢失帐篷，记得打雪洞，在雪洞里更容易活下去。”杜玉山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尽可能简单的交给许岁，并赠送了一堆实用又不占地方的装备。

他知道这两人很厉害，他说的东西未必用得上。可雪山深处去了多少人，其中不乏特别厉害的，也折在了那里。不管是人力还是动植物造成的伤害，小心一点总能找到办法避开。但一旦遇到天灾，再厉害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不说别的，一旦遇到雪崩没有能及时逃开被埋在了大雪里，再厉害的变异者也只有等死一个结局。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