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时空一直存在，为什么丢进洗衣机的袜子总会消失一只，无论你怎么找都找不到，是因为它们外溢到了另一个时空。”
“对，你看到的鬼也不是鬼，而是另外一个时空和我们的时空发生了某种程度的重叠产生的异象。”
“我们看不到其他的时空，也无法穿梭到其他的时空，那么其他的时空呢？如果他们的科技水平高于我们，他们是不是来去自如？他们甚至可能因为看我们不顺眼，毁灭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是被其他时空的同胞算计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时空正在被其他时空的物种入侵，不仅如此，我们时空的东西好像也会随机跌入到其他时空，而且这个情况在持续恶化，据说有很多人发生了变异。”
“太可怕了！最关键的是天气也乱了，我这里应该是热带啊，但是现在在下雪。”
“如果你们说的都合理的话，我们是否可以检测出外溢或者跌入的裂缝会出现在哪里，这样我们的星球或许有救。”
“现在科学家都死伤大半了，没有人去做这件事了。”
“是啊，我这里网络都不好使了，时断时续。”
“完蛋了，很快我们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不会，发生变异的人会活下来。”
“朋友们，这是我在社交媒体上的最后一条留言。”
“页面加载中……”
肖与楚啪地一下关掉了手机。这些信息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了，如今全球网络早已中断。虽然无法通过网络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肖与楚看着外面的世界逐渐从喧嚣变得沉默，就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彻底变了：人们不再信赖彼此，而是为了生存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手表上的时间指向八点，肖与楚掀开窗帘一角，尘土随着呼啸的晨风到处飞扬，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透过窗户的缝隙霸道地入侵道肖与楚的鼻腔中。拥堵的汽车大军活像一个个死去的甲壳虫趴在街上，街道两旁的树木都已枯萎，在汽车之间的缝隙处，隐约能看到一些腐烂的尸体。
必须离开这里了，肖与楚暗自思忖，她在出租屋待了一个多月，食物消耗殆尽，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肖与楚回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她的背包，还有一把水果刀。在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确认：她是否如她所想的那样，发生了变异。
她犹豫再三，才拿起水果刀，对准了手心。水果刀在手心划开了一条口子，疼痛随着掌心的神经传入大脑，血液从裂开的皮肤中透了出来，肖与楚龇牙咧嘴，但很快皮肤上的裂痕就消失了，皮肤恢复如初，只留下一滩浅浅的血迹。
竟然是真的。
肖与楚的自愈能力比平常人来说加快了数倍，不仅如此，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抗极端环境的能力也在变强，但这些能力怎么来的，能力的尽头是哪里，她却一无所知。
不过，她有了这些能力傍身，出门求生不至于一下子被其他人弄死。
肖与楚背上一个简易背包，戴上一个黑色防尘口罩，拿着墙角的一根金属棒球棍，就出了门。
楼道里的腐臭味更浓，电梯间里的电梯早就停运了，要想下楼只能徒步下去。
肖与楚观察过，她所在的这栋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有人也不敢轻易出门。到了如今，大家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既怕看到别人，也怕别人看到自己。
肖与楚推开楼梯间的门，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她钻了过去，又轻轻合上门，屏息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信楼道里没人后，她才轻手轻脚地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下了两层楼之后，她察觉到原本安静的楼道好像变得有些躁动，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飘了上来。
难道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肖与楚握紧棒球棍，一边走一边盯着楼下的动静。
就在这时，安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突然从楼下窜了上来，她掠过肖与楚，往楼上跑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楼梯之下，朝着肖与楚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肖与楚抬起棒球棍，毫不犹豫地劈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那东西呜咽了一声，飞下楼梯。
什么怪东西！
肖与楚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在楼下的居然是畸形的人！他身上只有几片残缺的布耷拉着，四肢扭曲地撑在地面上，身体瘦削得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脂肪和血肉。
而他的头……可能是刚刚被肖与楚打了一棒的原因，竟然凹陷下去了一大块，甚至还流着浓郁的黑色脑汁。
那人也看见了肖与楚，他气得脸都抽搐了起来，没想到刚来一个鲜嫩可口的小东西，就被眼前这个东西截胡了。他调整姿势，咧开嘴露出一口黑牙，向眼前这个女人示威。
“嗞——”他的口腔里发出像野兽一般的声音。
他以为这样会让肖与楚害怕，但肖与楚却浑身血肉喷张，感觉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像被激活了一样，她再次握紧棒球棍，在那个人扑过来的瞬间，快速准确地朝他脑袋劈了下去。
嘭地一声，这次声音更加沉闷，那人跌落在楼梯上，四肢疯狂地扭曲蠕动，他的脑袋像被劈碎了的西瓜一样，崩出好多黑臭的汁水，一开一合的嘴里不断冒出黑色泡泡。
肖与楚不敢懈怠，幸好，那人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见他不再动弹，肖与楚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了下来，看来变异的效果还不错，居然能对付这种怪物了。她回头看那个小女孩，只见她双手抱膝，蹲在墙角，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
“没事了，他已经挂了。”肖与楚表面云淡风轻，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刚出门就杀生，总感觉不是什么好预兆。
小女孩看着肖与楚，又看向楼梯下，轻声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肖与楚没听清。
小女孩大了点声：“我说，他没死。”
“不可能。”肖与楚回过头，顿时头皮发麻，那人的四肢竟然支撑那颗毫无生命力的脑袋，再次站了起来……
“嗞——嗞——”他嘴里又发出这种声音，那张狰狞又变形的脸，让人看了想吐。
那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肖与楚面前，将她扑倒在地，黑色汁水滴在了肖与楚的口罩上，臭味直入肖与楚鼻孔。
肖与楚用棒球棍抵着他瘦弱的身躯，眼见那颗脑袋离越来越近，几乎要够着脸颊脖颈，就在这一瞬间，她憋足力气推开他，顺势将脖颈上的头颅一拧而下。
这怪物头身分离，彻底不动弹了。
只是肖与楚手里的头颅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让她头皮发麻，她把那颗头扔下楼梯，胃里翻涌上来一股恶心感。
“他死啦。”小女孩轻声说道。
肖与楚后背一凉，她将那股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吞了回去，回头打量这小女孩。看她的年纪应该七八岁左右，后脑勺上扎着两个小辫儿，身上套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肩上斜挎着一个蓝色布包，脚上踩着一双灰白色胶鞋。
“你家里人呢？”肖与楚问。
小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都死了。”
肖与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瞥了一眼小女孩，却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神色，她不禁有一丝怀疑。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是谁？”小女孩又问。
听她的语气，怎么都不像是个小孩儿。
“我们见过？”
“嗯……”小女孩揉了揉鼻子，“你们这的空气太差了。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在梦里见过。”
“啊？”
“没有人告诉你吗？梦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投射。”小女孩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肖与楚终于忍不住笑了，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她懒得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小女孩摸了摸小辫子，垂下脑袋，不一会儿她又从布包里掏出来一张照片，递给肖与楚。“你看，这是我和你的照片。”
肖与楚歪了歪头，仔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孩是小女孩没错，那个大人的确和肖与楚很像，但从那双眼睛来看，她和肖与楚有本质不同，她的眼神温柔和沉静，而肖与楚……下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眼神。
“PS的。”肖与楚简短回道。
“哎……”小女孩一下子被噎住了，“这是真的！我从别的时空带来的。”
“那你和我在另一个时空是什么关系？”
“我……”小女孩眉眼皱成一团，看起来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你是我妈。”
“啊？”
“你是我妈。”小女孩大声。
“胡扯！”肖与楚终于笑出声来，她快步走下楼梯，撂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怎么养孩子呢。”
“我不需要你养！”小女孩大声说道，“我叫小野，我过来是为了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