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溪怔怔看着手中的绿色药瓶,终究还是收下了。
娄危雪心满意足,眼睛弯起,“行了,不和你说了,你走吧,我那洗澡的水一会该放凉了。”
“是。”
玲溪转身走出娄危雪的房间。
娄危雪把房间门插上,褪下衣裙,走入浴盆中。
她靠着浴盆壁,脑袋向后仰去,有些发愁。
好不容易逃出宗门结果这就被抓回来了,还再次碰到了原女主,这该死的剧情,真是怎么都绕不过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按照发展,过不了多久她和玲溪的身世疑点就会被花厌给曝光,然后玲溪会被花厌利用,她和玲溪作为真假少门主会屡次发生矛盾,正逢清鸿仙尊前来退婚,认出女主玲溪是她曾经的救命恩人,从此化身痴情女儿默默守护女主,最终清鸿仙尊会为了保护玲溪杀了她。
既然早知道书中的剧情,就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避开这些情节才行。
娄危雪撩了捧水清洗自己,脑子却还转个不停。
现在她被困在屋里逃不掉,比较方便接触的人除了洒扫的外门弟子,就只有玲溪,看来得想办法先从玲溪身上下手。
她会好好对玲溪的,争取在两人身份曝光前培养出足够的感情,到时候身份曝光后她直接麻利让位,应该可以逃过一劫吧!
没错!就这么定了!
想开之后,娄危雪心情大好,一边哼歌,一边洗澡。
水快凉的时候,娄危雪才从浴盆中出来,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解决了她身上的水迹。
有法术真方便,快乐!
娄危雪美滋滋地穿好亵衣,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一夜无梦。
娄危雪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可谓是神清气爽。
她把房门推开,空气清新,并不热烈的阳光洒入房内,叫人心情明媚。
外门负责起居的弟子见娄危雪醒了,走入屋内,把浴桶撤下去清洗,给娄危雪打来了新的用水。
娄危雪洗漱过后,那些人就退下了。没多久,玲溪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少门主,我来给你送早餐。”
她来到桌边,把带来的餐食一一摆放出来。
云母粥、玉露团、糖脆饼、软枣糕……种类繁复,足足摆了一桌子。
娄危雪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吃食,觉得她的胃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
这是要撑死谁!
可如果吃不完,剩下的吃食,只会被收走倒掉。
不行,不能浪费粮食!
娄危雪的目光挪到玲溪的身上,“你吃饭了吗?”
在玲溪的认知里,娄危雪并不是个好伺候的主,是以她早上起床之后,就在厨房候着了,就是怕娄危雪起床之后,如果没有在饿肚子前吃到早膳,会找她的麻烦。
她回答道:“回少门主,还没有。”
这个回答,正合娄危雪的心意。
她看玲溪的眼神更和煦了,“你送来的餐食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就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玲溪蓦然睁大眼睛,宛如受惊的兔子。
“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娄危雪起身,干脆利落地将玲溪按在凳子上坐下。
“一起吃,别客气。”
娄危雪叫人加了一副碗筷过来,她把勺子塞到玲溪的手中,盛了粥放在玲溪面前。
玲溪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看着面前热腾腾的云母粥,回不过神。
这是梦吗?一向嚣张跋扈的少门主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玲溪一时完全没反应过来。
见人傻愣着不动,娄危雪轻轻扣了扣桌子。
“别只看着,吃啊!”
玲溪回神,这好像不是梦。
她试探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吃下。
粥的香味在舌尖炸开,浓稠顺滑。
娄危雪眨巴着眼睛,“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嗯。”玲溪轻应一声,她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挡住眼睛,叫人看不清神色。
娄危雪眼睛微弯,很好,就这样。
继续保持!
她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用餐。
桌上糕点很多,娄危雪如果吃到合胃口的,还会给玲溪推荐。
“这个酸枣糕好吃,你尝尝。”
“还有这个。”
玲溪虽然听娄危雪的话坐下来吃饭了,但是拘谨得很。
看上去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娄危雪见不得她这样,劝说道:“哎呀,吃顿饭而已,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指指打开的房门,“况且这门还开着呢,大白天的,你不要怕嘛。”
“笑笑,放松点。”
玲溪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娄危雪的话就放松下来。
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娄危雪有些无语。
她没再多说,继续吃饭。
早餐结束后,玲溪把桌上的空盘收走。
娄危雪望着玲溪离开的背影,态度悠然。
她还不知道要在房间被关到什么时候,还有很多和玲溪接触的机会。
总之,慢慢来吧。
之后的几天,娄危雪努力在玲溪面前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吃饭的时候她总会叫玲溪一起,饭桌上还会时不时和玲溪说上几句,活跃气氛,让玲溪尽量放松。
玲溪从最开始的,听到娄危雪声音大点就发抖,到最后在娄危雪面前已经可以做到泰然自若。
这进步可不算小。
虽然玲溪和娄危雪依旧说不上亲近,但总归是好了许多。
照这样下去,她和玲溪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会变好,她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前途大好啊!
娄危雪一连几天嘴角都是翘着的,直到这天。
玲溪一如往常给娄危雪送饭,可娄危雪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眉头皱起。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玲溪右边的脸颊红红的肿起了些许,此外她的额头上破了个口子,已经止血,看上去是处理过了。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玲溪朝右侧了侧身体,不想让娄危雪看。
她自幼吃苦,被人欺负,早已学会忍受了,若是受伤还不懂闭嘴,只会被欺负得更狠。
娄危雪眼眸微敛,“你的脸肿成这样,你和我说是摔的?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到底怎么回事。”
娄危雪脸上笑意全无,眼睛黑沉沉的。
从娄危雪回来之后,玲溪这几天还是第一次在娄危雪见到这样的神情。
以前被惩罚教训的画面在玲溪脑海中浮现,她腿脚发软,手指害怕地攥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如果你不说,我还可以叫人去查。”娄危雪垂眸看了眼玲溪绞在一起的手指,语气平稳,听不出半点喜怒,“虽然我出不去,但是门外有巡逻的师兄师姐们,看在我这个少门主的面子,他们会帮我的。”
“我……”玲溪抿了抿唇,嗓音干涩,“我脸上的伤,是被人打的。”
昨夜,玲溪洗漱之后用娄危雪送的去痕膏涂抹伤口,结果住在隔壁的几个师姐突然跑到她的房间,看到她用的去痕膏,非要说是她偷的。
玲溪自然是不承认的,可也因此被师姐狠狠教训了一顿,最后连去痕膏都被夺去了。
见玲溪终于愿意开口说话,娄危雪追问:“打你的人是谁?”
玲溪再次沉默,这次娄危雪没有继续催,她用眼神鼓励玲溪,给足了玲溪时间,直到玲溪再次开口。
“是第三峰的几位师姐,她们说少门主你给我的药,是我偷的,所以打了我。”
娄危雪循循善诱,“哪些师姐,她们叫什么?”
话头被打开后就收不住了,玲溪这次的回答顺畅许多。
“林月师姐,孙杏师姐,还有吴浅右师姐。”
“很好。”娄危雪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以后如果受人欺负,你记得像这样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不然我怎么能给你讨公道呢?”
她从腰间摘下自己的腰牌,“现在,你可以拿着这个把她们叫过来。”
玲溪定定地看着娄危雪手中代表她身份的腰牌,片刻后,伸手拿过。
她听到自己应道:“好。”
玲溪转身走出房门,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没过多久,玲溪重新回来,在她身后的是三个穿着弟子服的女子。
娄危雪坐着,目光从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林月,孙杏,吴浅右。”
她一个一个地叫着,被叫到的人脸色俱是一白。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吗?”
三人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是并不想承认。
她们装傻:“不知道。”
“玲溪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冤枉啊少门主,那伤肯定是她自己弄的。”
“玲溪,你怎么能冤枉我们呢?”
“少门主你可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打她。”
娄危雪被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三人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道歉,而是污蔑!
“谁会无缘无故地打自己,你们还不说实话!是要我叫人去查吗!”
“这如果被查出来了,我想你们也不必留在宗门了!”
娄危雪这话说得很重,但她是少门主,而她们三个不过是第三峰的普通弟子。
冷汗一点点布满三人的额头,三人牙齿打颤。
林月最先忍受不住娄危雪带来的威压,膝盖软下。
“我知道错了,求少门主放我一马。”
另外两个人见状,都坚持不下去,纷纷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