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护院首领带着两名护院在街上走着,眼瞅着只剩下两天时间了,他祈祷着自己能走个狗/屎运,在大街上遇见个化劲高手。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能,但人总有点侥幸心理,更何况他待在牛宅也只会被骂,还不如出来溜达会儿。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男子的大喝:“站住!”
随即他便被撞开,一个瘦小的人影从他面前跑过,一看就是个偷东西的,紧接着一名中年男子踩着轻功追来,一掌朝着那小贼而去,没想到小贼竟还会点拳脚功夫,翻身躲开了这一掌。
但中年男子的武功可不是这小贼能比的,当即变化手臂轨迹,将那小贼抓了个正着,四周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这时有一妇女从人群堆里扒拉了出来,气喘吁吁道:“我的荷包,我的荷包!”
中年男子将小贼怀里的荷包抢了出来,递给妇女,这妇女感激地直道谢,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便打算拎着这小贼去官府了。
护院首领可高兴坏了,这不就天上掉馅饼了吗?他刚才可看出来这人武功不一般啊,他如今是个锻体后期,这人刚才展现出来的内劲可远不是他能比的,就算没到化劲,也是暗劲后期。
当即上前拦住了中年男子,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大笑的表情:“兄台好身手!在下牛府护院首领柳大海,可否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事相商。”
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一番,最终点点头跟柳大海到了一个无人的巷道里,那两名护院则在巷口看着小贼。
柳大海冲中年男子一拱手:“兄台,我是这石门县首富牛老爷家的护院首领。方才我见兄台身手了得,极为不凡,在下斗胆请教兄台是何境界?”
中年男子思索了几息,道:“化劲。”
柳大海眼睛一亮:“不知兄台是否有空在石门县耽搁几天?不瞒兄台,最近有一化劲的歹人,无故抢了我家老爷的财物不说,竟还想伤老爷一家性命。所以我家老爷想招募几位高手,护卫他一家安全。兄台放心,我家老爷为人阔绰,必不让兄台白白出手!”
眼见着中年男子面上仍有些犹豫,猜他定是不愿无故招惹这是非。但江湖中人又好名利,自己只需要再捧他一手。
他继续道:“兄台,只要您愿意来,我家老爷便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若是兄台能成功护卫老爷一家周全,事成之后再奉上五千两银子。而且兄台能够在大街上仗义出手,必然也是性情高洁,心怀侠义的人物,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如他所料,中年男子应了:“好吧,那我就接了这事,不知你们要招募几名高手。”
“自然是越多越好!兄台还有化劲的朋友?”
“这次我是与我兄弟一起来的,不过他是暗劲后期,不知你们是否需要。”
这不是打了瞌睡送上枕头吗?柳大海按下内心的欣喜:“没问题,只是我们老爷还需要考验各位一番,还请两位不要介意。”反正那牛永志也看不出来暗劲和化劲,还不是他说了算。
“好,那待我将这小贼送去官府,便带你们去找我兄弟,我们二人随你们一同去你们老爷府上。”
“诶,不用,小贼由他们送去就行。”柳大海指了指外面的两个护院,“咱们直接去找你朋友吧,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在下庞义。”
“庞兄,请。”
伪装成庞义的江元郁,将他带到了另一家客栈,孟归芸已在那里等候。
柳大海又将两人带回了牛宅,牛永志亲眼见着两人隔空劈石,一剑穿墙,眼里满是震惊,终于是放心了些,只是不知他们俩与这歹人谁更厉害了,不知以后能不能留下这两人在府上做护卫。
赶紧叫管家取了银票来,亲自交到二人手上,并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看他们走远了,才又让柳大海去找官府的人查下两人。
柳大海跑完官府,回来禀告牛永志:“老爷,请放心,这两人均有正规路引,且姓名年龄都对得上,今早上才进的城,与客栈信息也对得上。”
牛永志又安心了一点,不是来抢钱的那歹人就好。
除了江元郁和孟归芸,牛永志他们也没再找到别的化劲高手,将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就希望他们能在那天尽力保住自己。
孟归芸本来想让宏安也来的,宏安说他有的是钱,而且这种热闹见过太多次,就不来了,莲夏倒是想来,可惜修为还差得远。
等到了歹人所说的最后期限这一日,牛永志不仅将所有仆人和护院都叫来围住自己和夫人,还提前与许项毅说好了,借了十来个官兵来。
一群人从早上就开始紧张,但白天一整天都没人来,他想着这歹人应是还想晚上来。
天越黑,他越害怕,虽然困得要死,但也死撑着不敢睡,生怕自己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眼见着天都开始亮了,众人纷纷面带困惑地看着牛永志,一群人严阵以待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半个人影和半点动静。
江元郁开口道:“牛老爷,这……您莫不是得了假消息?”
牛永志也十分不解,这一晚上害怕得不敢睡觉,此时脑子昏昏涨涨的:“不能啊,那字条上说的七日内,昨晚上就是最后一天了,难道意思是第八天,是今天晚上?”
“但听牛老爷吩咐。”
“那就麻烦二位今晚再守一晚,昨天一天都没休息,这样吧,今天白天你们俩轮流休息,留一人在我这儿,等戌时再一起守,可好。”牛永志心知还得靠着两人,对着两人好言好语,态度极为谦卑。
柳大海得了牛永志的吩咐,将仆人和护院们也分批放下去休息了,至于衙役们,他亲自跟着去了趟衙门,请知县换了一批人过来继续守着。
牛永志躺床上,他从来没有这么久没睡觉,困得太阳穴直突突,但此事一直没有结束,他根本睡不踏实。
身旁已经传来夫人熟睡的呼吸声,但他脑子却根本停不下来,到底是日期算错了,还是歹人发现了家里备了两名高手不敢再来,又或是这歹人另有计划。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下人将他们叫醒的时候,外面的光线已十分昏暗。
他蹭的一下坐起来,又觉得脑袋晕,缓了缓,才听下人禀报,目前一切正常。
又是一晚惊惧交加下的没合眼,牛永志只觉得自己魂儿都快飘了。
他听见江元郁的声音传来:“牛老爷,按我们的约定,该守的时间我们已经守过了,但如今这情况,那人怕是不会来了,我们二人也该走了。”
牛永志此时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也带了些虚弱,但他觉得这两位高手或许就是他的倚仗:“慢着,两位大侠,可否长期护卫我牛宅的安全。”
“牛某可以加钱!”
“抱歉,牛老爷,这不是钱的事。我兄弟二人此行还有事情未处理,耽搁这几天无碍,但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还请牛老爷见谅。”江元郁抱拳回道。
“两位别急,价格好说价格好说,六千两,不!七千两,如何?几位再护我牛府三日可好。”牛永志怕了,急忙开口道。
孟归芸站出来,满脸都写着对不住:“抱歉,并非我们不愿,这几日牛老爷待我们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但这真不是钱的事,我们确有要事。”等着吧,后面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牛永志心知留不下他们,但也不愿结怨:“管家,再给两位大侠各拿五百两银票。”
孟归芸一脸正色,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牛老爷,这两日您待我们已是极好了。”
牛永志十分大方,面上带了些豪气:“诶,两位大侠就不必再推脱了,麻烦两位大侠多守了一晚,这是应该的。之后有我牛某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若是二位将来还愿意来我府上,我定以贵客之礼相待。”
牛永志一边担心那歹人会不会看两位高手走了,就又来了,一边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又听见有人在叫他:“老爷。”
睁开眼一看是管家,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的火又起来了,叫叫叫,一天到晚就没好事儿:“怎么了又!”
“老爷,您看,这是李老爷派人送来的借条……”
牛永志看清了,这正是他丢失的契约的其中一张,这才坐起来:“怎么在他那儿?”
“哎呀,老爷,李老爷说各家都收到了原来与我们签的契约。”
牛永志这才明白过来,那歹人将将石门县都摸熟了,然后把契约挨个送回了签定人的手上,但李泉这人,向来有些迂腐,这等占便宜之事他是不屑去做的,这借条也就还回来了。
但他的其他契约呢?为了避税,他有许多契约都没去官府备案,许项毅拿了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契约一旦在那些人手上,大概率就追不回来了啊!
这损失可不止是歹人拿走的财物、甚至十万两那么简单,一想到他的各项资产一团混乱,损失不计其数,还有可能倒欠银两,他就感觉气血噌噌地往上涌。
牛永志只觉得口中一腥,两眼一黑,他便晕了过去。
只剩管家在一旁慌乱地叫着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