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唐知律步伐称得上急促地走了过去,他的神情比平时更要冷,毫不掩饰他作为肉食动物的掠夺意味。
热水自淋浴头哗啦啦的冲刷下来,沾着他的香气,热腾腾的在缭绕。看着无害透明的水流四溅,沾在唐知律的衣物上贴着皮肉,沉重湿热。
杜彦泽挑眉吹了声口哨,流氓一样,跟他那张漂亮乖顺的脸蛋极为割裂,他笑着赞叹:“身材不错。”
这么说着背地里却已经绷紧了肌肉,警惕着唐知律的动作。
唐知律没在意被热水淋湿贴在身体上的衣服,倒是随手甩掉了眼镜,镜片磕在地上发出些声响,并不大,但杜彦泽心里莫名一紧。
一向懂分寸,知道克制的人一旦放纵就是没有底线的。
唐知律动作很快,钳制住了杜彦泽正要抬起的手,他手劲却是很大,也很有技巧捏着麻筋钳住了他,但还给他留了个左手。
“别作,老实点。我不想对你动手。”唐知律冷声警告,但将他带离了墙壁,挡住了水流没让他的后背受一点罪。
杜彦泽就正等着唐知律对他动手,注定不会老实。他顺势向后贴在他身上,光-裸的后背,线条收紧的腰-臀带着明晰的温度和香气,靠近他。
杜彦泽侧回过头,唐知律黑发上滴答掉落水珠,浓黑的眉毛和睫毛,下颌都挂着水。离这么近,唐知律表情里每一点细小的变化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但相应的,他需要始终待在唐知律触手可及的地方,任他揉圆搓扁。
杜彦泽喜欢他绷紧了忍耐的样子,他的体温已经不低了,但唐知律的温度还是会炽烫到他。
“我忘了。”唐知律伸手屈指用指腹蹭过杜彦泽酡红的脸颊,轻叹了一口气,引得他们呼吸交融,冷声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杜彦泽刚问出口,唐知律就放开了他的手,但他刚放下就又动不了了。
唐知律抓住他的腰将他抱起硬生生转了一面,大掌手指用力,捏起那点白腻的软肉。唐知律没把他放下,只让他脚尖要落不落的点着地,根本踩不实。
他低头凑到他的脖颈,伤疤很长,唐知律鼻尖闻到的不是血腥味,只有浓郁的清甜味。
杜彦泽忍不住收紧搭在他身上的手指,感到柔软的舔舐和牙齿蹭过的危险,他揪着唐知律脑后的头发,心里莫名预感到有什么要在失控的边缘。
似乎不仅仅是唐知律,还有他自己。
“放我下来。”杜彦泽的心跳声鼓噪地都吵到自己了,生怕他借题发挥,使劲向后拽他。
“硌。”杜彦泽轻了点声音,给他留了点余地。
唐知律倒是真的停下了,放他踩在自己的脚背上,但没让他离开怀里。
“我还以为你多冰清玉洁呢,怎么随便对别人耍流氓啊。”
唐知律看着杜彦泽酡红的脸颊,发颤的肩膀,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鼻音,听着倒是软和了。
觉得情况不对,惹到硬茬了就想撒娇揭过去,谁给他惯的。
“想休战了?”唐知律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往下滑,垂了点眼睛,欣赏似的。杜彦泽后背汗毛直竖,手里拧他的肩膀,受不了他这个带着点色的眼神。
“不给你长点记性,你能老实?”
杜彦泽终于知道他那句“我忘记了”后半句是什么了,他以为唐知律这么说了,应该就是算了,刚想拉开距离就被他拉回来了。
“我说了,你得吃点亏。”唐知律语气罕见地温柔了些,只是他唇角还带着点血渍,眼里带了点温度,让杜彦泽呼吸略急促。
“唔。”接下来杜彦泽除了偶尔唇齿间露出的,几句无伤大雅不成句子的骂就是喘气声。
唐知律单方面地觉得还能让他有力气扑腾,还有心思骂人,像个猫一样不收爪子挠人,那都是因为他还没吃够亏。
那自然是要捋顺了他,什么洁癖,什么绅士君子,都不如把他弄老实了重要。
夏夜里潮热烦闷,只有微微透出条缝吹进来的凉风惹的人舒爽战栗,闷热烦躁也都有了宣泄纾解的出口。
这样高的温度,热水也不会有白雾升起,但水声作响,水珠不成线地滴溅,水汽四散凝在摸着生凉的瓷砖上。
手搭上去只能摸到一手的水印出一个模糊的掌印,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杜彦泽的脑袋软软地搭在唐知律肩膀上,粉色的发丝滴着水,疲惫地半眯着眼睛,红唇可疑地肿了,唇角破了点口子。
唐知律给他裹上了浴巾,单手就让他挂在身上,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耷拉在两边,晃荡着。
“老实了?”他声音还哑,非要撩他。
杜彦泽突然发狠咬在他肩膀上,又觉得丢脸放弃了,哑声回他两个字:“放屁。”
唐知律拿了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把他放上去让他老实坐好。杜彦泽被热水冲的浑身发软,药效过后也会有疲惫的副作用,乐得唐总伺候他。
唐知律身上只随便半披了一件浴袍,原来那套跟杜彦泽沾了水跟咸菜一样的衣服混在一起了。
唐知律看着他随手拢上浴袍,那些被他挠的乱七八糟的痕迹都遮住了,还有刚刚被他着重侮辱的第三条腿。
唐知律不知道从哪还能把眼镜捡回来擦干净戴上,首先拿着干浴巾擦他的头发,这手指这时候倒是显出他的好处了,不止能干些畜生事。
杜彦泽被弄的更困了,心里悚然,他真是养成了个不得了的习惯,在唐知律这里困的真快,哪天他吃了自己都没防备的。
“伤还是要处理,忍着点。”唐知律进进出出,弄干了他的头发又拿着药箱来了,怕他冷着又去开了大灯。
杜彦泽看他敛眉垂眼,神色认真,大灯烤的他额头上出了汗,明明刚刚还发狠了紧盯着他的眼睛,他撇过头还要掐着掰回来,现在又这么……温柔。
“疼了?”唐知律下意识吹了一下,杜彦泽立刻捏紧了他的手臂,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光斑。
“你看着不会想咬一口吗?”杜彦泽问唐知律,这时候他已经拿着纱布一圈一圈地包扎了,闻言只是笑了一声。
“我让你没食欲吗?”杜彦泽用一种纯粹疑惑的语气问他。“你口味挺刁钻。”
唐知律仍是认真地处理他的伤口,弄完背上的,弄手臂。
杜彦泽先受不了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心里破开的大口痒痒地在长新肉。他抓住唐知律的手腕,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不想吃我。”
唐知律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又隐隐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那有关于杜彦泽他本人。
不关乎他的身份,他的秘密,只是有关于那个睡觉喜欢侧躺缩成一团的杜彦泽。
唐知律平稳地打好结,屈指一推眼镜,随手抽了两张纸半跪下去握住他的脚腕擦着水珠,看不出一点洁癖的样子。
杜彦泽越来越慌,想缩腿又被拉回去了,他就那么让他踩在他的膝盖上了。
“想吃啊,今天没吃到嘴里,只尝到了点味道,准备下次继续。”
杜彦泽听着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他想跳下来,唐知律却扶住他,不急不缓地擦完另一边。
“我鞋呢?”
“用不着。”
杜彦泽从不内耗去想想不明白的事,他平时工作就够让他把所有的心眼都掏出来了。
此时杜彦泽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空调的冷风徐徐吹着,被揽在怀里,手掌轻哄一样地顺着。
“睡吧,该折腾够了吧。”
杜彦泽蹬了唐知律的长腿一下,以示他的叛逆,然后心安理得让他继续哄睡。
“你等着,早晚把你抓起来吊着打。”说着说着,杜彦泽自己睡着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不合常理的依赖感。
唐知律低声笑了,伸手一蹭他的脸颊。
*
“呀,老板回来了。”
邓珊正好刚到店外,眼睛止不住地在杜彦泽和坐在车里的唐知律之间打转。杜彦泽转身敲敲车窗,示意他赶紧走。
唐知律却没动,抬眼握了一下他的手腕,眼神暗含点警告,似乎说了什么。
邓珊也不好过去听,但她现在恨不得躺在他的车底,最好晚上带她回去躺他们床底。
不管他说了什么,那个唐总看起来气场确实很强,长得看起来像是那种小说里冷冰冰不懂感情的精英男主角?
而她老板,显然不是小说里典型逆来顺受,默默付出的纯情坚强小白花。他老板不耐烦地一甩手,又笑嘻嘻地说了句什么才迈步走过来。
“唐总走了?”
“怎么,你还想留他吃饭。”
杜彦泽进店准备从后门走,昨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后续受害人的口供,还有现场勘验的结果,以及韩怀的情况他都需要赶紧去了解。
邓珊习惯了老板来了店没一会,就从后门离开一段时间,打趣他:“啧啧啧,背着唐总出去找别人私会了?”
杜彦泽似笑非笑,这态度让邓珊差点当真了,忙的捂嘴。
杜彦泽走后,她还以为一大早上没什么人,还不急着开门,没想到一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进了店。
邓珊没多想,来人虽然装扮不太一样,但是她有印象,这个人似乎从开业后就经常来买东西,不过都不怎么坐着吃东西,都打包。
似乎每次来都没遇上杜彦泽,开口称她就是老板,什么什么打包。
邓珊笑着把东西打包好递过去,递过去的一瞬间对上了他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什么猥琐的眼神,就是有点无机质的凶?
“我知道你还对韩怀有疑虑,但目前就我们得到消息来看,他没什么疑点。”
陈霜连夜急审,估计昨天忙到很晚,眼圈下面乌青一片,今天一早还得叫上杜彦泽一起往医院去。
“麻烦的是冯尤。”陈霜皱着眉头,焦心地捏捏鼻梁骨,简要向开着车的杜彦泽说明情况。
“他的死因法医初步认定是中毒,昨天法医的同事排查了现有毒物都没找到符合的。我想申请SDD的毒物排查。”
杜彦泽点了头,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想,只不过不好说出来让他们先入为主。如果跟FA相关,常见毒物又没有排查出来……
神迹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