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霁继承珍宝阁，济明医馆也是他的，他何必杀吴包？”乔漠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但越发觉不对。
楚明霁已经有了大多数人没有的，吴包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若是赌场也只是小钱罢了，又何必为了小钱大动干戈把人杀了闹这么大呢？
“楚明霁没必要杀吴包，除非吴包知道楚家的事。”江烨华皱眉，神色凝重道。
乔漠觉得这思路可行，但铜板到底指向何处？意味着什么？这让他们捉摸不透。
“吴包可能知道楚家的事……若是按少卿这么说，楚明霁就因铜板和家仇杀吴包？”乔漠反问道，问题犀利。
他们之前谈论过的案件一致认为楚明霁不知楚家真相，若是有有一人知道，楚明霁也可能会将人证保护起来，绝不可能杀之。
但江烨华此刻说的像是楚明霁因为楚家之事而杀了吴包。已经将他们先前的推断打翻。
“你误解我了……”江烨华刚要解释，便周九被打断了。
“这名单有问题。”周九蹙眉道。
两人上前站在他身旁，名单有问题？若是有问题，他们的那些疑问是否又会被推翻重新再来？
乔漠看着名单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死者的名字书写字迹给人一种豪放不羁的感觉。
“没有问题啊，比我的字好看多了。”乔漠逗趣道。
他实话实说，自己的水准达不到这种水平，周九到底说的不一样在哪里？
“是两个人。”江烨华眸色深沉，他们都说错了，不是楚明霁一人在做，从一开始就是二人，就连名单也是……
乔漠听的一天雾水，欺负他不懂书法字迹对吧，他催促道，“不要打哑谜了，我看不懂。”
周九修长的手指指着娄七的名字一溜下去滑到吴包的名字上，轻点一下，神色凝重道，“死者的名字和画叉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看这个。”周九怕他不懂又指了一个人的名字说道，“笔触重，笔风豪放，此人的性格应当也很豪爽，如今应当不是了，可字迹一旦练成难以改变，就算改变依旧有影子。”
乔漠点头，一脸我悟了的表情，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周九又指了红色的叉说道，“这些红色部分，给人的感觉规矩端正温文尔雅。”
周九分析的不错，江烨华便知这人细节之处发觉的厉害，可还是差一点就说全了，“漏了一点。”
“还请少卿指出。”周九请教道。
“这。”江烨华指尖轻点娄七名字上的叉，又点了后面几个人的说道，“前面是规矩端正温文尔雅，可他到后面却是疯狂偏执极端。”
乔漠和周九低眸一看，被他这么一说确实能隐约感觉到不同。乔漠实在佩服两人对字迹有如此深的见解，果然还是古人懂古人。
看个字都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什么人……
他脑中灵光一闪，性格？作案手法！
乔漠被两人点醒有了新发现，“我知道了。”
两人抬眼看向他示意他说，乔漠指着名单快速说道，“这份名单是尹文柏和楚明霁共同掌管，甚至是一人写一人做，但有几个案子两人手法掺和，不排除两人一起。”
这就说清了，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又立即说道，没有要喘口气意思，“所以楚明霁和吴包没有仇。单纯是吴包可能知楚家事，尹文柏怕走漏风声骗过楚明霁，在名单上写下就名字，在楚明霁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让他去执行。”
乔漠说完喘着气，这思路简直突然清晰起来，他为了不忘了不卡壳一连串飞快说出来，生怕这些东西跑出自己脑外。
“那么吴包在哪听见的楚家传闻？尹文柏一次次骗楚明霁，他真的不会怀疑吗？”周九问，他不解的如今只剩下这个。
最不解的是为何楚明霁一直被骗，真的发现不到一点端倪吗？尹文柏拿不一样的借口骗他，楚明霁那么精真的会不明白吗？
江烨华闻言神色更加凝重，他靠在墙上，沉声道，“不会，尹文柏对他进行从小灌输，楚明霁的仇恨早已深种。”
乔漠对他竖了大拇指，正是江烨华所说的没错，他在那个世界已经见过不少孩童被从小灌输后来走上歧路不可挽回。
他明白楚明霁回不去，除非自己打破，但又谁能打破过去的自己重新活过？少之又少。
“尹文柏可能告诉他仇人是谁，所以他们如今的一致目标是共同仇人，尹文柏长期对楚明霁说都是那人的错。”
“才造成如今的家破人亡，楚明霁那时多大，一心只想报仇，种子种下就会有长成参天大树的那天。”
“尹文柏精心策划这么多年是报复楚家，同时尹文柏可能也在自欺欺人，不仅骗过楚明霁就连自己也骗了过去，造成如今杀了一个人就会有更多人知道而不得不继续杀人灭口。”
乔漠眸色转冷又坚定，“真相总有一天要破开水面，尹文柏要隐瞒就要不断杀人。”
他抬眸看向两人的时候只见他们神色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乔漠心底咯噔一下，一不小心没忍住说太多了，又要让对方猜疑了吗？
“小漠，你好像长大了。”周九微笑道。
江烨华颔首，此人变换太过神速，一夜之间什么都懂了，乔漠一定经历很痛苦的事或是苦楚才会在一夜之间如此之多，可他有太多秘密瞒着自己，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乔漠摆手笑道，去整理工具，“初次见面少卿急需仵作，我身为仵作自当排忧解难。”
他收拾好东西三人就离开验尸房，周九对他们挥手说道，“我先回去了，新发现要和小橙子，四儿讲一下，小漠早些回来。”
乔漠对他挥手，人已经走远了他放下手跟江烨华一起回去。
“走吧少卿。”乔漠走在前面，望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江烨华就跟在他身后，眼眸深邃，视线深沉像是要将这人看穿，听着对方哼的旋律，他觉得有些莫名熟悉和儿时梦中的一个孩童哼给他听的一样。
“你哼的是什么曲子？”江烨华问道。
乔漠闻言一愣，他也忘了不由自主的就哼出来，旋律自己都没抓摸明白。
好像是他小的时候自己哼着玩，被爸妈录下来放着听，形成记忆了吧？
“随便哼的，我也不记得了。”乔漠没有驻足转头对他说。
江烨华眼中闪过失落的情绪，淡淡的“嗯”了声便没在说什么，将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乔漠对他的房屋已经很熟悉了，不等江烨华说就已经坐到垫子上提笔练字。
“少卿，我们今日练什么字。”乔漠问道，一双狐狸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是期待的神色。
上次他练了自己的名字已经会写了，他想学新的。
江烨华走到他身后，俯身跪坐在他身旁接着便将手覆在乔漠的手上，两人的脸都快贴一起，让乔漠心跳加速。
“写我的名字。”江烨华带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带着写。
乔漠闻言“嗯”了声，他也不知为何心怦怦直跳，难道是……这屋子风水不好？还是这练字不适合他？
怎么每次来自己都这样？他就是感觉怪怪的，但练字好像也正常。
“少卿，我会了，我自己练几遍吧。”乔漠望着对方的侧脸，距离太近差一点就又要亲上了，不然他又要解释不清了。
“嗯，先练几遍我看看，没练好今夜不用回去了。”江烨华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乔漠撇撇嘴他还觉得哪里怪怪？这分明就不怪！江烨华就是故意给自己一颗甜枣后连甩自己好几巴掌。
果然一切怪怪的都是自己的错觉。看着纸上的名字，他唇角上扬，眼底露出狡黠的光芒。
他想到一个好玩的，提笔蘸墨就来了兴趣，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又画上椭圆形的短小的四肢，在末尾添上小尾巴，在头部画了个椭圆可爱脑袋。
最后用笔上的余墨点了两个眼睛，又添上一条平直的线充当嘴巴。
乔漠看着自己的画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完全不把江烨华当个事，这乌龟的表情越看越像冰块的江烨华，不会笑只会摆臭脸。
“哈哈……实在…是太厉害了……”乔漠笑的肩膀也跟着颤抖，又连忙在旁边写下三个字画了一个箭头朝向乌龟。
“练字很好笑吗？”江烨华侧过头瞥见他笔下的画，额角直跳真是惊人的画作。
“你不许看！”乔漠放下笔，发现他在连忙捂住。
江烨华将他的手拿开，嗤笑道，“见不得人？”
“没有！”
“那怎么不给我看？”
“见不得你！”
“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看见？”江烨华挑眉笑道。
乔漠闻言一噎被江烨华忽然挑眉的美色忽悠，注意力被对方分散，纸张早已被抽走了。他伸手就要拿回来，“还我，少卿你欺负人！”
“你怎么不说是你欺负我？”江烨华将纸张夹在指缝中高举着右手，乔漠又够不着。
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的贴近，乔漠只能扒拉江烨华的手臂将画拿下来。
江烨华眼眸含笑腰部泄力，乔漠眼看就要拿到自己的绝世画作，还没触碰到一阵失重感袭来，倒在温热结实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