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于强者的气息铺天盖地,威势凛凛,就好像前方有一尊势不可挡的杀神,不愧是结束边境战乱的战神将军,那一身杀伐气息铺散而来时,竟一度让屋内的人瑟瑟发抖,急忙下跪请罪。
可偏偏,只有陌桥枫站住了。
“你战神也好,王爷也罢,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弟弟,裴寒忱,扶轻在你这受的罪,总有一日我右相府会加倍讨回来。”
陌桥枫说完,没去管裴寒忱如何,径直离开了凛王府,踏出王府时,他脸色沉如深水,冷着脸快马加鞭赶回了右相府。
“都滚下去!”裴寒忱脸色同样难看:“一个小小的少卿竟敢威胁本王!来人!去查!是谁给陌桥枫通的信,查出来后直接关柴房等本王亲自发落!”
裴寒忱一通发作,整个院子的侍卫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裴寒忱的眉头。
天,暗了。
直到回了右相府,进了陌如松的书房,陌桥枫紧绷的脸色才放松下来。
“呼……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扶轻是故意叫我们去的?”
陌如松坐在窗边品茶看书,闻言头也不抬道:“瞧瞧,平时为父是怎么教你的,遇事要冷静。”
陌桥枫在陌如松旁边落座,捏了捏眉心道:“凛王也太放松了,府里进了奸细他都不查清楚的?害我跟扶轻耗费心神陪他演戏。”
“哼,”陌如松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拿着书换了一个方向道:“说这话的时候好歹装一装,你嘴角都要扯到后脑勺了……又怎么编排人家凛王了?”
“那哪能啊,”陌桥枫笑靥如花:“儿子是这样的人吗?”
“呵。”
陌桥枫借着演戏暗戳戳骂了一顿裴寒忱,心里终归是有些爽,他捞过茶盏说道:“爹,虽不想承认,但儿子终究是有些看错眼了,本以为凛王一个武将不善朝谋,今日一看,到底是我有些肤浅了。”
陌如松放下书籍,将空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道:“凛王少年英豪,能将一只杂乱编军整顿成一只战无不胜的队伍又怎会是胸无城府之人,你要知道,军中那些小动作也算是个小朝堂,他既能收腹那些老油条,此等心思才智自然是不能小看的。”
陌桥枫:“唉,也不知道扶轻会不会在他手底下吃亏。”
陌如松轻啜一口茶水,头也不抬,继续看书:“这倒是不担心,凛王自小在飘摇山庄长大,他与宫里的人都不一样,扶轻在他那里,老夫倒是放心。”
“倒也是,宫里那个还惦记着扶轻,如今他成了凛王妃想必那个会注意些。 ”陌桥枫借着倒茶的空隙瞄了一眼陌如松手中的书籍,忍不住一噎,良久才无可奈何扶额道:“爹啊,你好歹把娘亲的话本套个壳子遮挡一下吧,如此胆大……”
陌如松闻言尴尬的咳嗽一声,将话本倒扣在桌上:“你懂什么,我这是充分了解你娘的喜好,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将来惹她生气了还能跟着学学如何好哄她。”
陌桥枫眼疾手快拿起那本书:“喜好?《霸道王爷悄王妃》?爹你确定你要通过这个了解娘亲的喜好?”
陌如松一把夺过那话本,往袖子里揣了揣道:“老夫不想跟没有夫人的人说话,子行矣!”
陌桥枫:“……”
相府一片和谐,王府却是翻了天。
陌桥枫走后,凛王发了好大的火。
“放肆,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少卿竟敢如此威胁本王!”
裴寒忱覆在扶手的手青筋暴起:“右相教育的好儿子,一个胆大妄为,一个有失品德,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谷伯!”
谷伯战战兢兢:“老奴在。”
“传令下午!没本王的允许不许给王妃饭食,查出谁给右相府通的信将他压入柴房,本王亲自审问!”
“是……”
凛王府雷厉风行,晚间,阿乱便被压入了柴房。
十六陪着凛王亲自进入柴房,没多久,阿乱的痛喊声便传了出来。
等下人再见到阿乱时,只看到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人。
一时间人人自危,众人都了解了裴寒忱的手段。
陌扶轻听到此事时,挣扎着要出院子,却被侍卫牢牢拦住,只能干着急。
一阵人仰马翻后,王府慢慢归于平静。
虫鸣纷扰,乌云遮月,远处传来一两声蛙叫,一黑影快速掠上了墙头。
半夜,裴寒忱又悄么声息拎着食盒爬上进了陌扶轻的屋子。
“王爷。”
陌扶轻闻声放下书籍,撩开床幔,温柔的看着他:“怎么不多披件衣服?夜晚风凉。”
“没事,边塞更是风寒,我早就习惯了。”
裴寒忱熟练蹬掉鞋子爬上床,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道:“饿了吧,我叫谷伯给备了些糕点,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
“倒是让王爷费心了。”
陌扶轻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都是自己爱吃的,山药糕,蒸糖酥酪,虾饺……
陌扶轻抬眸看向整理衣袖的裴寒忱:“王爷……费心了。”
“嗯。”裴寒忱点点头。
“院子里可还安全?”
“都是自己人。”
陌扶轻盖上盖子,掀开被子下床道:“去桌上吃吧,正好我有事问问王爷。”
两人随意披了件外衫下了床。
裴寒忱身材高大,披着陌扶轻的外袍有些不合适,他将要滑下去的外袍拢了拢,默默深吸一口气,上面都是陌扶轻的味道。
“林枞还是没有动静?”陌扶轻走到桌边,边说边打开食盒,一点点将点心端了出来。
“怕是快要按耐不住了 。”裴寒忱将空了的食盒放到一边补充道:“阿乱那边你放心,他倒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让十六给他弄的惨了些,但是没伤到他要害。”
“我自是信王爷的。”陌扶轻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裴寒忱:“弱不受点苦,怕是瞒不住人,晚上不易饮茶,王爷将就喝点热水暖暖胃。”
裴寒忱没有推辞,接过热水。
禀着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
裴寒忱吸溜着热水托着额角看着陌扶轻,那人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风雅文骨,执箸的手修长莹白,很适合帮自己缓解,嘴唇点朱,一张一合透漏出粉色的舌尖,嗯,也很适合帮自己,还有那锁骨,那胸前粉红,那窄瘦的腰身……
自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自己喜欢的模样……日后查清了右相的目的,若是真是跟自己站一块的,那自己定要将陌扶轻拆吃入腹,日日宠爱才行。
裴寒忱难耐的舔了舔嘴角。
许是他的眼神太露骨,陌扶轻很难当做没发现,他优雅的拿起帕子擦掉嘴角的碎屑道:“王爷,是有什么事要对臣说吗?”
裴寒忱没有回话。
陌扶轻抬眸看向他,这才发现裴寒忱鼻间一点赤红。
“王爷?”陌扶轻急忙起身,拿起手帕按住裴寒忱的鼻梁:“怎么流血了?是臣的房间太干燥了吗?”
裴寒忱这才反应过来,他仰头任陌扶轻擦着自己的鼻血,嘟囔道:“不晓得。”
眼下的情况又不能叫人,陌扶轻无法,只能自己打水帮他收拾。
“你别去。”裴寒忱拉住要出门的陌扶轻:“夜晚风凉,我自己收拾,你去床榻上等着。”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就是莫名的有些……色……
陌扶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微红:“那怎么行,这本就是臣该做的。”
裴寒忱没有回话,他走过去弯腰打横抱起陌扶轻,陌扶轻一阵惊呼,急忙伸手拦住他脖颈。
威风赫赫的凛王此刻脸上还带着血迹,纵然有些滑稽却难掩那份潇洒。
将陌扶轻放到床榻上,裴寒忱亲自收拾好了饭盒,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一边,自己打水清洗血迹,而后才爬上床。
“扶轻,外面好冷啊~”
陌扶轻闻言,将一早换好的大被褥盖在裴寒忱身上:“早就说了夜晚风凉,王爷该多穿些的。”
裴寒忱故意打了个哆嗦,惹的裴寒忱心里越发过意不去,自己主动往裴寒忱那边靠了靠:“这样……可好些了?”
裴寒忱看着还与自己隔着一段距离的人,轻声道:“还是冷。”
陌扶轻又忘他那边挪了挪:“这样可好?”
“还是冷。”
陌扶轻:“……”
陌扶轻干脆心一横,直接肩膀靠着裴寒忱:“那这样……”
旁边的人突然翻身虚虚覆在陌扶轻身上,手撑在陌扶轻身侧,眼神直白描绘着陌扶轻温润的脸庞:“凛王妃,不如本王教你怎么让本王暖起来?”
最后一句尾音上翘,束好的马尾自裴寒忱肩膀滑落,垂到陌扶轻的脸颊上,痒痒的,隐约带着烛火的微光。
“你……”陌扶轻仰头清晰的看到裴寒忱眼中的热烈,喉咙微动,急忙别过脸道:“很晚了,快睡吧。”
话音刚落,自己的下巴便被裴寒忱摆正。
“王妃不会的话……我教你啊。”
说完,浓重的吻混着酥酪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扣开齿列,长兵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