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发现鲜卑遗民这个意外之喜,白金需要额外的时间去收服部落,浪费了不少时间,最后眼瞅着要失约了,他不得不放弃骑马,改为腾云驾雾,终于在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晚赶回燕子坞。
夜已三更,白金没有惊动庄内的护卫,直接出现在卧房门口。
见屋内灯烛已经熄灭,白金以为王语嫣已经睡下,不想惊醒她就没有敲门,而是轻车熟路地撬栓,自己开门悄悄走了进去。
白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闲庭信步,走到内室,小心翼翼脱下外衣,尽量不发出丁点声响地挂在衣架上;接着在床边坐下,轻手轻脚地褪去鞋袜,非常谨慎地拉开被子,上床钻了进去。
白金想将熟睡的王语嫣抱进怀里,这样等她明早醒来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脸,她一定会很开心。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王语嫣的肩膀,于寂静黑暗中就响起一道极为清醒的声音。
“表哥?”
白金一怔,讶然道:“表妹你没有睡着?”
王语嫣在床上转了个身,在黑暗中面对白金,轻声道:“你说过今天会回来,我又怎么睡得着。”
闻言白金十分自责,“对不起表妹,差点就对你失约了。”
黑夜助涨了王语嫣勇气,她主动挪进白金尤带凉意的宽厚胸膛,让自己的脸颊紧贴着表哥心脏的位置,“可你还是赶回来了,没有让我失望。表哥......我想你了。”
王语嫣最后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柔,带着比夜色还浓稠的思恋,白金听后心中一动,微微低下头,用凉薄的嘴唇去寻枕边人温暖的唇瓣。黑暗里,两个经过短暂离别的伴侣气息交缠,诉说着各自的想念。
翌日清晨,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在房中见到突然出现,与少夫人打情骂俏的公子爷,还吓了一跳,足足愣神了好半天,直到被白金提醒,才慌张地下跪请罪。
“快起来,是我没有打声招呼就出现在你们少夫人房中,你没有叫人来抓「采花贼」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金笑着说完,当即便遭了表妹一记粉拳。
侍女看到这一幕偷笑着起身,把装着热水的铜盆放到架子上,拿着干净的汗巾准备伺候王语嫣洗漱。
“我来吧!”白金夺了侍女的活,吩咐她,“你去通知一下邓百川和包不同,叫他们来这里吃早饭。”
侍女领命退下,王语嫣问白金:“昨夜你连夜赶回来,中途是出了什么事耽搁了吗?”
白金颔首道:“发生一点小意外,但不是坏事是好事。”
王语嫣接过汗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好奇问他:“什么好事?”
白金也不卖关子,微笑道:“我在关外意外发现了一小股鲜卑族人,因为要收服他们,所以浪费了一点时间。”
王语嫣一脸惊讶,“竟然还有除慕容家以外的鲜卑族人,表哥恭喜你!”
白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眼神温柔:“以前慕容家的祖辈都没有发现雁门关外还生活着其他族人,直到我们成亲,所以这一定是表妹你带来的福气。上天注定要你做大燕国的王后。”
王语嫣红着脸,抬眸与白金对视,眼神痴痴缠缠,语气更是温柔的不可思议。她动情地说:“我不在乎做什么王后,我只想做表哥你的妻子,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
白金被她痴情的眼神烫了一下,心脏颤动,喉头滚了又滚,却只干巴巴吐出一句:“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这一刻,白金忽然有点不敢看王语嫣澄澈的双眸,他将人揽进怀里,不动声色地躲避对视,下巴抵着王语嫣的头顶轻轻摩挲,“我这次回来打算带你和邓大哥他们一起去关外,表妹你愿意跟我走吗?”
王语嫣在他怀里既轻且重地点了点头,搂紧他的腰,“我愿意。”
饭桌上,白金坐在主位,王语嫣坐在他左手边,邓百川与包不同则坐在两人对面。
不等白金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邓百川和包不同先给他请起了罪。
邓百川单膝下跪,内疚道:“我有负公子所托,没能照顾好少夫人,让少夫人受了委屈,请公子爷责罚。”
包不同紧随其后,在大哥身边跪下,英丑的脸上满是愧疚道:“非也非也,此事岂是大哥一人之谷过,我老包也有责任,是我没能当机立断宰了那姓段的小子,才让那登徒子有机会出现少夫人面前,污了少夫人的眼睛和耳朵,请公子爷治罪!”
白金听得一头雾水,只大概能猜到此事和段誉有关,他看向身边的王语嫣,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王语嫣用简洁的话语,将他们在琴韵小筑撞到鸠摩智和段誉的事,一五一十给白金说清楚。包括后面邓、包二人想找机会杀了段誉,却被鸠摩智阻止,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邓、包二人不敌鸠摩智,只能带着她们乘船逃回参合庄。
白金听完,让邓百川和包不同赶紧起身,“这怎么能怪两位大哥,那鸠摩智是吐蕃国师,武功高强,还精通少林绝技,在当世少有敌手;至于段誉那小子,他的长辈和表妹的长辈之间有些渊源,念在他是初犯就不计较了,若敢再犯我定亲自教训他,让他涨涨记性。”
听说两边长辈认识,王语嫣和邓、包二人皆大感意外,不过三人都不是刨根究底的性子,白金没有说清楚,自然有他的道理。
待四人用过早饭后,白金将关外发生的事告知了邓、包二人,让他们回家交代一声,然后收拾包袱,与他一起去关外。
邓、包听到白金已经收复了一个上千人的部落,还是鲜卑族遗民,顿时喜出望外,兴冲冲地回各自家中与妻儿告别,交代去向与归期。
转移藏在暗处的物资与人手都需要时间,所以白金定了三天后才动身。参合庄家大业大,收拾行李自有下人们操心,白金闲来无事,便陪着王语嫣在庄内散步。
途中他的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正在指挥仆从搬东西的阿朱,这才忽然想起一件事。白金记得在上个世界阿朱和萧峰还有一段情,这要跟他们去了关外萧峰不就没媳妇了吗?诶,也不对,萧峰他娘就死在雁门关,他肯定会来看一看,到时候两人如果有缘一样能见面。
三天后,白金经过思考,还是决定留下阿朱。
一来参合庄能做主的都走了,只留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遇到事情会很不方便。二来白金对上个世界认识的萧峰颇为敬佩,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身世已经够凄惨了,爱情就让他少受一点波折吧!
上船时,白金先众人一步轻轻跃上小舟。他如今的武功已臻化境,轻功可以做到踏雪无痕,走路根本听不到脚步声,因此当他跳上小舟时就犹如一片羽毛落下,不仅小舟没有半分晃动,与湖面接触的船底更是纹丝不动,毫无下沉的迹象。
白金玉树临风站在船头,笑容温柔地朝王语嫣伸出手,“表妹我拉你上来。”
王语嫣羞涩一笑,携着白金温热的手掌,抬脚迈上小舟。
这时,由于旁边邓百川和包不同的动作太大,引得小船左右晃动,连带湖面荡起层层波浪,从而冲击到白金他们这艘小舟。王语嫣即使拉着白金的手依然站得摇摇晃晃,白金见状将她搂在怀里,箍着她纤细的腰肢,以免她摔倒或者掉下水。
“表妹当心,我先扶你到船舱里坐下。”
王语嫣窝在他怀里,微微垂眸,轻声说:“谢谢表哥。”
舟行湖上,白金与王语嫣相对而坐,极目望去,只见碧水连天,烟波浩渺。
王语嫣第一次出远门,心中既紧张又激动,望着眼前秀丽的风景,耳边是阿碧在邓百川几人起哄中唱曲的声音,她不禁起了念诗的兴致。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白金听完点评说:“看来表妹是被美景风光给迷昏了头,忘记这里是太湖不是西湖,眼前飞过的也不是水鸟而是燕子。”
王语嫣只是有感而发,兴致上头也没有注意诗中的不符合之处,听表哥调侃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
而白金没眼色的还在继续说:“表妹如果想看西湖,以后我带你去杭州游玩。”
王语嫣这下连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脖颈都红了,气鼓鼓瞪向笑呵呵的白金,却不知她潋滟的水眸没有丝毫威慑力。
眼见好性的表妹有恼羞成怒的趋势,白金及时打住,指着湖面上成片的红菱、莲蓬,兴致勃勃道:“表妹要吃红菱吗?此时的红菱最新鲜也最嫩,口感甜甜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王语嫣被成功转移注意力,点点头,神情跃跃欲试,柔柔地说了声“好。”
曼陀山庄也建在太湖,按理说王语嫣应该早已经吃腻这些特产,但王夫人对她管束严格,不许她随意踏出山庄,所以王语嫣从未尝试过现摘现吃,才会感到好奇。
白金像皇帝选妃似的认真挑选,然后摘了最大颗的红菱,却没有第一时间给王语嫣,而是自己把红菱的皮剥干净了才递给她。
“好吃吗?”
王语嫣淑女地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品尝,然后很开心地点点头,“好吃!”
红菱是表哥亲手给她摘的,亲手剥了皮,就算不好吃,王语嫣也会说好吃,她更看重表哥的心意和体贴。
王语嫣笑容灿烂,“非常好吃!跟表哥你说的一样嫩,一样甜。”
白金看她吃的高兴,干劲十足道:“那我再帮你剥几个!”
红菱的皮剥起来虽然不难,但很容易伤到指甲。表妹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指腹跟青葱似的柔软,平时练完字都要拿香膏涂抹,若是让她自己剥,过后肯定手疼。
一会儿功夫,白金又剥了七八个,全用王语嫣的手帕垫着,渐渐地他剥上了瘾,可多了王语嫣也吃不完,然后白金就盯上了随风摇曳的莲蓬。
兴冲冲摘了个莲蓬,白金把莲子一颗颗剥出来,摊在手心递到王语嫣面前,说:“表妹再尝尝这个。”
王语嫣凝视着他的目光柔情似水,两根手指捻起一颗细细端详,莲子白净圆润,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放进嘴里,是意料之中的好吃。
小小的船舱里,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剥,一个吃,气氛温馨和谐。
后来,白金见王语嫣吃的香,他也想吃,但他有比红菱和莲子更好的选择。
——他强烈要求打包带上的秘制“太湖银鱼干”和“太湖白虾干”。
太湖银鱼肉质细嫩,无鳞、无刺、无腥味;太湖白虾壳薄肉嫩,味鲜美,白金成为慕容复吃了一顿后立即爱上,简直惊为天鱼!他想不到凡间竟然有如此美味的鱼虾,跟王母养在瑶池的龙肉不差多少了!
因为太爱吃了,白金就让厨子换着花样给他做,鱼干虾干更是经过他不厌其烦地多番试吃,才确定下最好吃的配方。是他的常备零嘴,在白金心里的地位直追王语嫣!
王语嫣:???你礼貌吗?
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沦落到要跟一条鱼干争宠,若是被王语嫣知道了,怕是会收回所有的感动。
白金一脸无辜:大猫爱吃鱼,他有什么错?
小统不甘心下线这么久,积极找存在感:“可你是神兽诶,象征着威武和勇猛的堂堂白虎战神!怎么可以……啊!你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