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南言与谢映的限制级感情,江思昭看南言的眼神都变了,总是好奇中带着点探究,惹得南言威胁他再看就罚跑圈。
江思昭只好偷偷地看,但他很快接受了他们超脱世俗的感情。毕竟这是在花市,他记得他们的剧情甚至有一个专门的分类—骨头科。
日复一日的修炼虽然疲累,效果却明显,江思昭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灵力比以前更加强盛。丹田处的灵力从一团虚无缥缈的云雾化成了涓涓细雨,浇灌着他的魂灵。
夜幕,月色似水,小院屋檐下灯火通明。
自从李沉舟来之后,这院到晚上再不是乌漆麻黑的了,他从至清峰拿来了几盏灯挂在房檐下。这灯与普通的灯不甚相同,靠吸收阳光发亮,中心有个储存光的囊,一到晚上自动放出光亮,比平常的灯不知道亮了多少倍。
院子里还支起了锅炉,平日李沉舟就在这里做饭。
用完晚膳,李沉舟在一旁收拾碗筷,江思昭坐在梧桐树下打坐调息。几片梧桐叶扬扬洒洒地飘落,天气入秋,吹来的风裹挟丝丝凉意。
小嫩芽噗噗从头顶冒出尖,像初生的孩童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世界。事实上它已经不是第一次钻出来,但只有这次在外面待得更久,不再像株娇弱的含羞草,一被风吹就怕得缩回去。
江思昭无知无觉地运转灵力,泛着淡淡绿光的灵力流经全身经脉,阻隔凉风吹来的冷意。小嫩芽与主人共感,被暖呼呼的灵力温养,舒服地随风摇曳。
“师尊。”
江思昭睁开眼,头顶的小嫩芽抖了下身体,嗖地钻回脑袋。
李沉舟拿着一件大氅,“天凉。”
江思昭接过但没有往身上披,他望着李沉舟,眼睛被灯照得乌亮。李沉舟顿了顿,随后了然地从芥子袋抱出一个箱子。
江思昭也从地上站起,与李沉舟一同蹲在木箱子旁,扒开看里面放着满满一箱有厚有薄的话本。
“辛苦了,沉舟。”江思昭冲李沉舟扬唇一笑,迫不及待地抱着箱子走进屋里。房门关闭,李沉舟似是无奈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拾起地上的大氅走进另一间内室。
这些话本正是江思昭这些年搜罗来的“解闷神器”,其中有限制级也有非限制级。他毫无犹豫地从里面扒拉出一本限制级骨头科,打开窝在软榻上,开始津津有味地看。
故事的主角是一对亲兄弟,年幼时父母被魔族杀害,兄弟俩从此相依为命。后来哥哥争气拜入了当时万千人趋之若鹜的剑宗,此后一路修炼升级,最终坐上宗主之位。
而弟弟呢,相较于哥哥,他的人生更为简单纯真。父母去世时他还没有记事,因此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弟弟无忧无虑,既没有天赋修炼也无上进心,每天开开心心在哥哥身边做一个挂件,写手对其所有形容整合成了两个词语“废物”“咸鱼”。
江思昭:。
可恶,感觉好像被内涵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翻了个身接着往下看。
变故发生在哥哥突破之后,本来是喜事,弟弟欢欣鼓舞地跑去祝贺,却得来哥哥冰冷的一句话:“以后不许喊我哥哥。”
弟弟委屈又心慌:“为什么?哥哥。”
哥哥面容冷硬:“剑宗容不得废物存在,明日起你跟着其余弟子一同修炼,修炼不成本尊便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看到这,江思昭忍不住握紧拳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弟弟没有灵根如何修炼?
明明是不想要弟弟了还要找个理由把一切错处怪到弟弟身上。
可恶的哥哥。
气得江思昭把话本往枕头上一扔,在心里骂了哥哥许久,才把话本重新捡起来。可能是咸鱼的同病相怜,他不想看弟弟受苦修炼的剧情,就往后面翻了十几页,觉得差不多跳过去了,才再次躺好继续看。
未曾想这一跳就跳到了酱酱酿酿的剧情。
漆黑无光的内室,男子跪在软榻,月白色弟子服堆到小腿弯,青丝倾泻而下,铺满一整床春色。
他艰难回过身,眼眸盛满水光,握住男人粗壮的小臂,呜咽出声:“师兄,慢…慢些。”
师…师兄?江思昭睁大了眼睛,看到这个称呼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话本里男人的脸被他填补成了师兄。
夜深人静,小嫩芽悄悄钻出,幽弱的绿光投到乌发,它探出头,注意被江思昭怀里的话本吸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嫩芽与主人维持相同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江思昭把话本丢出被褥,小脸通红,完全蒙进被子里。他拍拍脸,等到温度降下又抿起唇想到,他如今也身处花市世界,怎么还没经历酱酱酿酿的剧情?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涌上心头,倒也不是心急,就是觉得奇怪。
他看过一些话本,如果主角做出违背世界观的事情就会受到诸如雷劫,火刑等处罚,那他一直不走剧情会不会也受到处罚啊。
可恶,无论是雷劫还是火刑听起来都好疼。
下次不管是与谁,他都要走成酱酱酿酿的剧情。睡着前,江思昭暗下决心。
深夜,小嫩芽不舍地往地上的话本张望,这些日子它受灵力滋养,通体翠绿,尖尖也冒出了花苞,红艳的一点,如同点缀的碎钻。
昨晚看话本看到太晚,第二日修炼就遭了殃。好不容易撑过去,他像是被抽去灵气的灵妖,蔫哒哒地趴在桌子上。
仿佛见到了江思昭第一天修炼完的模样,南言却没有冷嘲热讽,垂眸看了会儿人,轻嗤一声道:“明日本尊便不来了,你也不必再如此。”
闻言,江思昭垂死病中惊坐起,仰起头望向南言:“你有事要办?何时回来?”
南言挑起眉,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是觉得累习惯了,没跑够。”
江思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修炼结束了。”
南言抱着胳膊,轻飘飘地哼了声。他往后摆摆手,准备离开独净台。
“等等。”江思昭从身后叫住了他。
南言眼神泛着冷意,看着江思昭噔噔噔往自己跑来,然后塞进他怀里一个小盒子。
南言:?
江思昭抿唇,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符咒,里面有瞬移符,隐身符,还有一些你教过我的术法。”
“南言,谢谢你教我修炼。”江思昭发自内心地道谢,脸颊的小酒窝露了出来,小声说:“这些可能你都用不到,但我想用它来告诉你,我有好好地在学,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南言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盒子,表情微变。
麻烦。
心里这样说南言还是把盒子收入芥子袋,眼里冷意消融,但面色依旧冷淡,快速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消失在原地,身影匆忙仿佛逃跑一般。
没想到没有被拒绝,江思昭开心地回到院里,躺到晚上,李沉舟带来消息说师兄回来了。还递给他一张师兄给的瞬移符,让他回玄灵山。
江思昭没接,气鼓鼓地在心里小声骂,师兄看不起他!
他现在根本用不到瞬移符好么!
越想越气,江思昭一把夺过瞬移符,施法直接去了玄灵山的昭华宫。
气冲冲地拿着瞬移符准备去还给师兄,他走在昭华宫的走廊,后院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
师兄可能还在处理山门事物,江思昭冷静地想,不过还好他现在已经学会瞬移术,就算白跑一趟回去也很方便。
他重新施法,心里默念至清峰。
下一秒扑通一声响,江思昭扒着石头从水里站起,伏在岸边咳嗽。
这是何处?他怎么到了这里?
眼尾飞出绯色,他皱着脸环视四周,刚换好的衣裳湿透,紧紧贴着身体,白花花的肌肤若隐若现。
“师尊。”
裹着潮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思昭挪动身体,对上一双琥珀色的幽眸。
“怀月?”
朝思暮想的声音变成现实响起,寂怀月瞳孔一缩,水面荡出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