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秦旭的话音刚落，渊梦的掌心突然爆出一团冲天的火焰！那火焰来得凶而猛烈，却在张牙舞爪了几息后又熄灭消散。
“稍微好了一些。”渊梦的眉心依然微微皱着，“但还是不受控制。”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渊梦问。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调动只恢复了几分的魔力上，没有仔细听镜子说话。
“没什么。”秦旭笑得迷人又帅气，语气也自然得体：“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那条深蓝的鱼尾犹豫地摆了摆，暴露了主人的心虚。
渊梦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在他指尖燃起。
“可以了。”渊梦抬起另一只手，不远处的衣物‘唰’地飞来。
见状，秦旭愣了愣。
小精灵的魔力，恢复得这么快？
感受到秦旭肌肉略微僵硬，渊梦有些困惑，还以为他是没懂自己在做什么，于是解释道：“我要把它们烘干。”
“嗯，对。”秦旭微愣后笑了笑，“当然了。”
渊梦低下头，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捧着火团，脸色无比认真地开始烘干。
渊梦：烘——
秦旭：……噗。
“噗……哈哈哈。”看着渊梦一脸认真的模样，秦旭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噗哈哈……抱歉抱歉。”
渊梦专心致志地盯着火团和衣服，懒得理他。
人鱼的体型很大。多亏了那条长而有力的深蓝鱼尾，秦旭目测自己现在的身长大概有两米多。
银发月精灵的身材颀长精瘦，在他作为镜子时，也算是个高大的形象。但现在——
看着坐在自己怀里、一本正经地烘干衣服的渊梦，秦旭突然觉得，对方被人鱼的体型衬得小只的样子，实在是……
咳、实在是，有点可爱。
深蓝的鱼尾又无意识地摆了摆，不知道它的主人此时正在想什么。
渊梦的魔力恢复有限，只能捧着这团火硬烘。十几分钟后，渊梦微微皱起眉，开始感到几分厌烦。
但身下垫着的那条深蓝鱼尾还在不时地快乐摆动。虽然没有回头，但渊梦知道秦旭此时肯定正在笑眯眯地看着。
渊梦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下一秒，银发的月精灵猛地转身，将手中被冰水浸透的衣物狠狠摁在了人鱼的腹肌上！
“嘶！”秦旭猛然被冻得倒吸凉气，“好冷——你在做什么？”
“用你的体温烘干衣服。”渊梦面无表情，“你不是说刚刚在用体温来给我取暖吗。”
让这个蠢镜子嘲笑他，呵。
“冷冷冷……真的好冷。”秦旭打了个激灵，上身的肌肉被冷冻得在无意识间紧绷，深蓝的鱼尾也不自觉地扑腾了几下。
“小精灵。”秦旭失笑，“你在欺负我吧？”
“没有。”渊梦继续面无表情。
“好吧。”秦旭挑了挑眉，“如果你坚持的话。”
银发的月精灵微微迟疑了一瞬，下一秒，他手上的力道略微加重，将被冰水浸透的衣服按得更实了几分。
“嘶——”秦旭再次倒吸了口凉气，“又来？”
“不。”渊梦眼底的神色认真，“好像有用。”
“什么有用，这简直就是在欺负——”秦旭刚要抗议，却忽然看到了银发月精灵在自己怀中低下的发顶。
浸水后的丝质银发还未全干，比平常更顺直地垂着。人鱼与月精灵之间存在着的体型差，再加上渊梦这副坐在他怀中“乖顺”的假象，虽然只是假象，但还是……
还是……很可爱。
深蓝色的、强壮而美丽的人鱼尾，再次可疑地摆了摆。
“就是在什么。”渊梦淡声问道。
“没什么。”秦旭笑了笑。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人鱼肉/体和火焰的双重攻势下，被冰水浸透的衣物终于干了大半。
“就快好了。”渊梦低着头，语气里带着认真。“再坚持一下。”
“没关系，我不冷。”秦旭温声说道，“对了。小精灵。”
“一会你要抬头的时候……先提前告诉我一声。”
闻言，渊梦下意识就想抬起头。可下一秒，银色的发顶却忽然被某个力道挡下——他的脑袋被秦旭按住了。
“喂喂，不是说要提前告诉我再抬头吗？”秦旭轻笑，“你犯规啊，小精灵。”
“这样可不行哦。”
“只是抬起头而已。”渊梦疑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
“这个嘛……咳。”秦旭的视线有些飘忽，“因为，我刚刚突然意识到——”
“在这个人鱼形态下，我是不是……大概、也许、可能……”
“我是不是，有脸了？”
被深蓝人鱼按住脑袋的渊梦顿了顿，微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噢。”渊梦说道，“应该是。”
镜子只是镜子，黑铁盔甲戴着头盔。
如果变成了人鱼，理论上，镜子确实会拥有可见的容貌。
“咳，所以说。”秦旭清了清嗓子，“我有点紧张。”
他现在的外貌，会是什么样？
在最开始意识到自己穿越时，秦旭惯性思维地认为自己“穿进”了一面镜子里；他能思考能说话，理所当然地认为镜面上会显示出自己的脸。可现实却是他穿成了一面光秃秃的、纯粹的镜子。
之前两次变身黑铁盔甲，都是在无比紧急的情况之下。就算黑铁盔甲没有戴着头盔，秦旭也没有心思想这些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穿越后第一次，他有机会，面对关于身份的问题。
秦旭的喉间微动，不自觉的吞咽传递出紧张的讯息。
他会是某种特别的身穿吗，还是魂穿？他现在的外貌是属于某个不认识的人鱼，还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如果是他的样子……小精灵，会喜欢吗？
“我明白了。”渊梦没有继续多问，“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速战速决。”
之前镜子变身黑铁盔甲都有时间限制，并且时限短暂。这次镜子变成人鱼后，状态似乎比之前都更稳定，但他们也无法判断这样的稳定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会数到三。”渊梦的声音似乎温和了几分，“然后就抬起脸。”
“嗯。”秦旭紧张地应道，“我知道了。”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