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擒住那消瘦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师尊，敌我不分，弟子护着你。”

沈重澜来不及反驳，顾轻舟就抱着他挤进了人群里，用温暖的怀抱隔绝了他和整个世界的接触，鼻尖只留下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所有人都围在椭圆形的台子边，庄家面前有一个墨黑色的筛盅，一到三点为小，三到六点为大。大家都神色紧张的望着那个筛盅，像是受到了蛊惑。

“师尊，你觉得是大还是小？”顾轻舟的嘴唇有意无意的擦过那嫩红的耳尖，声音带着笑意，轻声问道，声音低沉暗哑。

沈重澜耳尖被若有似无的触碰弄的微微发红，又不好发作，“这个为师也不知。”他在现世的时候就运气极差，逢赌必输，简直可以称为当代非酋，所以他根本不指望自己能赢。

胡安在他们旁边，兴奋得俊脸微微发红，拿出一文钱：“我压大。”

沈重澜转头问金言成，“金掌门，怎样才能上第二层呢？”

“好像是要连赢十把。”金言成也取出银票，压在了小那边。

“师尊，我们该下了。”顾轻舟低下头，和他靠的很近，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彼此。

沈重澜整个脸都红了，轻咳了几声，“那就压小吧。”跟着直觉走，应该没错吧。

“买定离手咯各位。”那庄家将筛盅突然一揭，赫然看到六个点。

金言成的银票和沈重澜的银子都被收走，倒是胡安赚了挺多，喜不自胜，眼睛亮晶晶：“师尊，我猜对了诶！”

“好。”沈重澜假笑道。

接下来接连十把沈重澜每一把都输，在场的人无不折舌，议论纷纷。

“你们看到那个美人没，长得那么好看，运气居然那么差。”

“是啊，居然连输了十把！这什么天大的霉运啊！”

“我们是不是要离他远一些？免得被霉运传染了？”

“你傻啊，他既然每一把都不中，那我们自然是跟他反着买啊！”

“有理！”

于是所有人都不下注，眼巴巴地等着沈重澜下注，沈重澜也绷不住了，苍白的脸庞因为羞赧而微微发红，看得大家呼吸一紧。

“师尊，你就不要下注了，还是弟子来吧。”顾轻舟冷冷环视一周，把所有人目光逼退后，又调侃道：“毕竟我们这次带的银两不多，实在不能让师尊继续消遣了。”

沈重澜乖巧颔首，乖乖在他怀里，转头回去看他，桃花眼发亮，言语带着几分雀跃，“你想好要大要小了吗？”

顾轻舟看他面如桃花，狭长的黑眸眯起，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狩猎的鹰，他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那细弱的手腕，牵引着他把银两往大那边一放，“自然是选大。”

胡安和金言成纷纷跟买。

“买定离手咯！”庄家把筛盅一掀，果然是大！

“耶！”沈重澜差点跳起来，兴奋得连英文都飚出来了，他转过头看着那张爬满疤痕的脸，手掌张开，“来，give me five!”

“什么是give me five？”沈重澜跟着重复了一声，宠溺地看着他，困惑道。

沈重澜突然意识到他们不懂英语，解释道：“就是击掌！击掌你懂吗？”他抓住顾轻舟修长的手，冰凉的手和他温热的手相贴。

顾轻舟望着那张秀美的脸，红唇微张，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冰冰凉凉的手和自己的手贴在一起，他的心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师尊，你真好。”他望着沈重澜，声音暗哑，说出来的话语却十分真挚。

沈重澜这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和自己清冷孤绝的形象有出入，于是收敛了笑容，冷声道：“你也做得挺好，继续加油。”

金言成手持折扇，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冲顾轻舟暧昧笑道：“你们师徒的感情倒是好。”

顾轻舟意识到他戏谑的语气，一语不发，只是默默把沈重澜搂紧了，不让他和旁人有任何接触。

“这占有欲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

“什么？金掌门，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胡安站他旁边，听见他低声说了什么，却听得不真切。

“没，没什么。哈哈哈。”金言成打了个哈哈，又继续去看那筛盅。

接连十把，把把都中。

顾轻舟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揽着沈重澜往上走，旁边跟着金言成和胡安。

“我说沈仙尊，你这个弟子了不得啊。逢赌必赢，怎么感觉和你完全相反？”金言成嘴巴又开始巴拉巴拉。

沈重澜运气不好，但是捡了个运气贼好的徒弟，简直是欧皇转世，喜不自胜但是又骄矜道：“还行吧，也就一般吧。”

顾轻舟看着怀里美人骄傲的脸，笑得温柔。金言成看着他这张肉麻兮兮的脸，瞬间翻了个白眼。

胡安悄声问道：“金掌门，你眼睛是不舒服吗？”

屡屡被胡安抓包的金言成尴尬一笑，“没事，就是奇怪的东西看多了，眼睛比较容易疲累。”

顾轻舟冷冷看他一眼，启唇道：“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金言成闻言浑身一抖，不敢再放肆了。

第二层是牌类赌法，每个人只分到两张牌，谁的牌最大，谁就赢。

整个牌室熙熙攘攘，但是人数只有一楼的三分之一，没有像一楼那么拥挤，每个人都有了座位。

终于可以逃离顾轻舟的怀抱了，沈重澜暗暗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一偏头就看到一脸失望的顾轻舟。

金言成坐在顾轻舟旁边，笑道：“这二楼好很多啊，不用人挤人，是吧，顾兄弟。”

顾轻舟回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随后眼睛就如同粘在自家师尊身上，轻声细语：“师尊，你知道这个的玩法啊？”

沈重澜点头，了然于心，“就是□□。”他又怕顾轻舟他们这边不是这样叫的，又解释道：“就是会给你两张牌，然后两张牌点数相加，看谁的大，但是不能超过25点。同时小鬼，大鬼那些，都可以当做0或者1。”

“师尊真棒。”顾轻舟摸摸他的头，不吝惜夸奖。

沈重澜秀眉拧起，觉得他这个举动很不妥，有点过分的亲昵，但是来不及细想，就被庄家发了一张牌。

“师尊，需要弟子给你看看吗？”顾轻舟俯身过来，狭长眼眸带着温柔笑意。

沈重澜不想逞强，把牌递给他，“你帮我打吧，打赢了，我们一起上去。”

“弟子遵命。”顾轻舟修长的手指捏着牌，神色自若又补了两张。

沈重澜：...看都不看，你打牌这么草率的吗？还是说大反派就有buff加持？

庄家：“各位如果都补好牌了，麻烦把牌打开。”

顾轻舟轻轻一掀，刚好24点，全场最大。

沈重澜：好吧，你的确是有BUFF。

又连赢了八把，到最后一把。

顾轻舟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牌都不看，只拿一双丹凤眼盯着沈重澜，笑道：“师尊，若是这把输了，我们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是的，只要这第二层过不了，就得回去第一层重新来过。

沈重澜想起第一层拥挤的人潮，散发的汗臭味，以及连输十把的屈辱，摇摇头，眉头紧锁：“为师还是希望这把能赢。”

“可是怎么办，我的牌点数都太小了。”顾轻舟洗着手中的牌，修长的手指在牌中穿梭，“如果五张都补了，还是点数很小怎么呢？”

被他这样一说，沈重澜也紧张了，往他那边靠，要看他的点数。

“要不，师尊，你帮我吹一吹，把霉运吹走。”顾轻舟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凤眸里带着意义未明的侵略意味。

沈重澜拧眉，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自己运气这么差，不会把霉运吹过去吧。

“师尊，你想要弟子输吗？”顾轻舟看他犹豫不决，眼眸垂下，眼睫微颤，言语中带着几分委屈。

“不，不是。为师只是怕，自己运气太差，会影响到你。”

“不会的，”顾轻舟又抬起头来，眼神缱绻，哄着：“师尊一直都是弟子的幸运神。”

一旁的金言成嘴角一扯，看着他肉麻兮兮的样子早饭都得吐出来，沈仙尊可千万不要上当！

“那，那好吧。”沈重澜声音还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