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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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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花结结巴巴将束娇的情况告知商音后,只是略作斟酌,在zumurud的劝导下,三人一同出发前往。

林格原本想跟着一块去的,却被商音以会添麻烦为理由强行让他和丽留下。

林格已经被梦境影响的太深,会添麻烦这句话倒不假,丽作为梦境中的人本就不可过多参与。等踏出这个房间又或许接触到蚕世界真实一面,很有可能会消失。

而那样的话,即便是梦境,对于林格的冲击力和影响也够深了,她们不需要第二个如束娇一样即将被吞噬的人物。

花花在蚕世界中没有掌控权,但因其梦境与蚕世界相连的缘故,她能够在梦境和现实世界中反复穿梭,并且摸索蚕世界。

由花花在前面引路,她们很快就能够在这不稳定的蚕世界中找到进入束娇梦境的入口。

根据花花所说,束娇现在正在逐步被蚕世界吞噬,世界会深入到她的潜意识中,用她最害怕的最难以接受的一切去攻破她的防卫,使她精神崩溃,在最脆弱的时候彻底吞噬。

这就是目前蚕世界获得的力量方式。

噩梦也是能吞噬人的一种方式,只是通常情况下,花花会在蚕世界中将那些困在梦境中的人带出去,并清除他们的记忆。

也就是说,在睡梦中死去的人将会彻底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蚕世界本就是以“穴”为名的能量聚集的另一个空间的残余,商音将其称之为残世界。更浅显的理解蚕世界的名称是“梦境的真实世界”。

当然,这个称呼是zumurud贡献的。

花花微微低着头在前面快步走着,她的步伐很快,像是急匆匆的小跑。她总是佝偻着身子,连走路都不自觉缩着,好似要把自己缩进身上毛茸茸的毛衣里,就这么和温暖相拥。

她的眼神并不胆怯,相反,永远是直勾勾盯着别人看。行为语气也有一些常人模仿不了的无逻辑和呆滞,连她的回话也像是为了说话而说话。

不断的重生和忘记,让她对这个世界自然而然升起了一股阻隔,她将自己的思想封闭,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麻木。

如果可以,商音觉得她会一辈子将自己反锁在同一个地方,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等大脑生锈,等身体腐烂,这就是她所希望的。

zumurud迈着轻快的小猫步才能跟上花花的脚步,它会时不时与她说话,以此来让她僵硬迟钝的大脑活动一下。

不难看出来花花一直是无目的的在走,在变化莫测的世界里,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到终点的那一刻她才会停下。

那是一扇已经掉漆的绿色木门,被人用淡黄色的粉笔在门上画出一把小伞。

那肯定是个年幼的孩子画的,线条并不流畅,涂色也不完整。

花花歪着头轻轻推开门,指尖不自觉抚摸门上淡黄色的雨伞画。

她好像见过,就如同束娇这个人一样,她觉得自己一定见过。

她将门推开,门里是风雨交加的雨夜,漆黑的乌云笼罩,门内下着磅礴的大雨,明明是不该有一丝光的环境,却能够看清前方的路。

门的内侧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柏油马路,勉强能看得清水下的斑马线。

那雨下的格外大,打在身上生疼,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墨黑的水已经漫到商音的大腿,zumurud只能扒在她身上,可怜兮兮地喵喵叫。

马路宽大,雨水冰冷,她们二人浸在这无尽的水中,甚至难以抬起步子向前走。

这里的水仿佛在抽离她们身上的活气,无边无际的阴暗场景使人不自觉进入抑郁心情。

花花已经快没办法正常呼吸了,每一次抽泣都会将雨水吸进鼻腔中,她不停地用手去抹脸,好让自己可以说话。

“不要怕,这是她的内心深处,再往前面走,就能到达意识深处了。”

她猛的蹲下身,憋着气在水里摸索着什么,没几秒又站了起来,努力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商音。

雨势很大,又很猛,她们要用吼的才能交流,否则双耳只有雨滴一刻不停拍打水面的声音。

“这个是药片吧!再怎么样也不像是糖豆,这些药片在水中铺在马路上。她是不是生病了啊,心灵生病的人内心会很混乱的,很难找到门,我们可能要走的久一点。”

商音意外的全程都没什么表现,就连花花递过来的药片都被她随手接了过来,然后又重新扔回水中。

束娇的内心糟糕的宛如暴雨侵袭的末日,整个世界都被滂沱大雨所吞噬,糟糕又窒息。

花花被雨水呛的直咳嗽,她领着人往前走。

“你是不是知道她生病啊,如果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生病的话,就好对付了。”

花花费力的在雨水中睁开眼去看,商音只是沉默不语,也不管轻薄的睡衣,赤着脚在水中努力前进,不曾说过话,也没有一句怨言。

她的面色本就苍白,也看不出她冷,从始至终冷得发抖的只有花花。

雨水并没有为商音带来多大的困难,只是觉得很潮湿,前进受到一些阻力,可还是如平常地般闲庭信步。

花花没有等来回答,只是不解的歪头看了她一眼,在等待对方亲口将答案说出来,可显然商音没有那个想法。

伤痛在花花眼里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悲伤和痛苦的记忆同样如此,她看过太多也经历过太多,对此并不当一回事,可以稀松平常的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所以她突然想起来人类中有一部分喜欢将自己的伤口和痛苦的回忆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她们习惯自己舔食伤口,沉默不语。

而另一部分则是知道了别人的伤痛闭口不谈,永远只当个倾听者,像个守住宝物的宝箱一样,直到真正的主人到来之前是不会被随便通关的。

想来商音便是一个宝箱,藏着许多秘密和珍宝,但是都不会让外人知道。

花花没由来的笑着,“真好啊。”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尽头的冷漠黑海里流浪,花花不知疲惫,同时大脑也久违的开始运转。

她突然想起一个约定,一个被她忘记的约定。

很久之前,或许是被覆盖掉的记忆零碎的余片,也许就是不久前,她违背了一个约定,但同时又许下一个约定。

许下的约定如同已经暮垂的余晖,但花花认为,那一定是一个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和生命与奇迹一样闪耀的约定。

她想不起那个约定的主人,只有记忆边缘一把淡黄色的小伞飘飘荡荡的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缓缓坠落至冰冷的水泥地。

*

玻璃被厚厚的报纸用米胶糊住,被三道防盗栓锁住的门,头顶只吊着一盏昏黄的灯。

束娇被一双有力的手从柜子里拽出来,即便她是瘦弱的,她的个子也不算矮,被强行蜷缩起来塞进柜子里让她浑身都在痛,但是这不算什么,因为窒息感更让她痛苦。

她大汗淋漓,努力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衣服也被汗水给浸透了。

束娇侧倒在地上,地面很冰冷,意外的干净,一双汲着拖鞋的脚站在眼前的白色瓷砖上。

他就是在前两天将束娇绑来的连环杀人犯,而束娇是他的第四个受害者。

对于死亡的无限逼近,束娇已经精疲力尽,她已经两天没有吃喝。

晚上她被绳子绑着,被胶带贴上嘴,杀人犯就坐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就是一整晚。

白天的时候她被关到柜子里,杀人犯则会回到房间睡觉,只要试图逃脱的时候将他吵醒,束娇就会受到一阵拳打脚踢。

房间的窗子被死死封住,那是单向玻璃,束娇可以看到周围的住户从窗户面前经过,然而她的求救只能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

只要不是在睡觉的时候,束娇作出反抗行为杀人犯只是盯着她笑,仿佛在逗弄一只垂死挣扎的野猫。

这两天的日子让束娇生不如死,被饿的浑身无力,被打的心力憔悴。

所以当再一次被拖出柜子的时候,束娇没有再挣扎过,她好累。

今天格外不同,一向只有泡面气息的房子里出现了浓烈的腥味,桌上仅有一个盘子,盘中是白花花的肉片。

杀人犯从身后抓起束娇的领子,毫不费力将她拖到桌前,束娇被新的绳子捆到椅子上,她的目光无神,却死死盯着杀人犯。

这两天精神上的折磨没有让她屈服,束娇是极具攻击性的,在身体素质绝对的差异下,她也是难以禁锢的。

连环杀人案闹得整个县城人心惶惶,受害者无一例外在生前失踪一个星期,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了,她们都是被活活冻死的。

唯一不同的是,束娇是饿着肚子的,而之前的受害者在临死前也没断过食。

她太有攻击性了,而杀人犯显然也不暴躁,比起殴打制服,他选择了让束娇主动屈服。

很可惜他失败了,不过仅限于前两天。

杀人犯一把撕掉她嘴上的胶带,解开手上的束缚,堂而皇之的坐到她对面。

束娇没有反抗,她的大脑严重缺氧,此刻也已经全身无力。

杀人犯笑了笑,对她的表现似乎并不满意,将桌上的盘子推到她面前,说了这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鱼肉,吃吧。”

短短四个字触及到了束娇的神经,她双目赤红,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束娇想起身,可是双腿被束缚在椅子上,上半身也被固定在椅子上,能动的仅有双手。

杀人犯对于她的挣扎很是兴奋,油腻的脸上勾出痴狂的笑容。

“放心好了,不是人肉,我可没有吃人肉的怪癖。”杀人犯双手在身前交叉紧握,“啊,还是说你想吃人肉?怀念一下妈妈的味道。”

过去的伤痛和阴影被重新唤起,束娇宛如一只失控的野兽,拼命伸出手想去与眼前人搏斗,杀人犯又一次忽略了她的挑衅行为。

他拿起筷子递到她面前,“听说你不爱吃鱼啊,看到鱼就想呕,真是坏心眼的父亲,给孩子造成了这么大的阴影,不过克服一下也不是坏事。”

束娇强忍饥饿所带来的呕吐感,又或许是眼前这盘鱼肉刺激到她了,她趴在桌上干呕起来,可是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杀人犯饶有兴趣的盯着束娇被刺激出的眼泪,而后一把抓起盘子中的肉强行塞到她嘴里,束娇挣扎着向后倒去,后脑勺着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她什么都没能看到,瞬息而变得景色是模糊的,七年前坠楼看到的也是如此,过去与眼前重叠,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人很脆弱,死亡真的很容易到来。

可是上天就是在与她作对,她不可以安详的死去。

束娇努力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后脑勺一阵刺痛,大脑晕的像是狠狠被搅过一般,她下意识想去摸疼痛的地方,也就在这时发现了自己无法动弹。

她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冰冷,狭小的空间空气很稀薄,冰箱嗡嗡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两日她就这么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呆着,那是寂静里唯一的声响,而此刻声响就在耳边,她意识到自己被关到冰箱里了。

温度低的可怕,束娇好想挣扎,可是她再怎么努力的去驱动四肢也毫无回应。

她在这里一定待了有一段时间,否则也不会冷到连话都说不出口,窒息和冰冷一同将她包裹,她已经记不得临死前的感受了。

她是死在一个格外冰冷的夜晚。

意识坠入无边黑暗,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正站在一片幽暗的树林里。

天空挂着一轮清澈的明月,繁星和月亮的光辉倾照到森林中,束娇赤脚站在土地上,她的灵魂是如此冰冷。

她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只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她想起来自己有一个约定,好像答应了什么事情。

手臂上的黑色刺青格外扎眼,不知是什么文字或图案,她进入了一场噩梦,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她知道了这个游戏叫做死亡目录,玩家都是已经死亡过一次的人,玩家们不断的攻克游戏,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说法,说只要打通游戏,就可以获得一个愿望。

他们以死人的身份存在于社会,谁都看不到他们,如果不加入团队的话饿了只能偷东西,玩家们没有办法与现实的人接触,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困在游戏中。

束娇的身边居然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好友,大家就这么聚集在身边,好像做梦一般。

在死亡游戏中只存在杀戮和私欲,那么这份虚假的和平以及友爱是否也算是欲的一部分,毕竟束娇如此珍惜。

最后一篇目录是一扇极其特殊的故事,束娇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目录中,等到有人主动撞向自己,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入游戏了。

束娇和许多玩家一样,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留恋,但虚假的终究是虚假的,束娇拼尽全力挣扎出来掉落无尽的黑暗地狱。

打通最后一关的玩家们奋力的向那唯一一扇门走去,束娇则是看着他们向现实的希望奔去,她已经无法动弹了,下半身被活活碾碎。

玩家是已经死亡的人,他们重活变成了活死人,他们感受得到痛苦,同时死亡对他们来说却格外困难,就像是重生的惩罚一样。

束娇吊着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她求救,她呐喊,没有人愿意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没有人能确定她是否是一个怪物,昔日的同伴不知去向,束娇本以为她终于到来的死亡格外孤独,一束光照向了她。

浑身浴血的少女手持一柄尖刀向她踏步而来,她原以为自己要死,少女却收起了刀。

她的两只手抱住束娇,用最后的力气将束娇拖向门,无法言喻的光芒和温暖让束娇再一次升起了生的希望。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人性固然经不起考验,但是总有人带着光辉试图去驱散这些黑暗。

纵然陷入到这种游戏里,也不要忘记他们曾经在人类共同发展的社会中生存,人要靠着人才能生存,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走过这么多篇目录,身边多了这么多朋友,束娇怎么就没有体会到这一点,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她得到了生。

血糊住了少女的脸,却不难分辨出她是微笑着的,她很虚弱,连说话都在喘着气。

“来找我吧,好歹我们是邻居。”

这个在最后关头救她的少女一直以来都在她身边,只不过束娇从未去注视过身边人。

泪水涌出眼眶的那一刻,她走出了死亡。

这是个多么精彩的故事,少女一次一次从死亡中逃脱,最后看到了人性的光辉,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现实不是故事,结尾没有那么美好。

束娇庆幸之余忘记了,上天从来不会对她友好。

推开半掩着的门,大片大片鲜红的血从门内渗了出来,刚刚获得生的希望的少女此刻躺倒在血泊之中,家中一片混乱。

迎接她的是一具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

死亡目录的刺青格外刺眼,刺的束娇弯下脊梁,她崩溃的嘶吼呐喊引来了同层的邻居,她被警察强行从少女的尸体旁拖开。

束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喊些什么,她可能只是无法接受而已。

整整十三篇故事,用了她三年的时间,那少女呢?本应该在学校中为学业烦恼的她究竟挣扎了多久才获得生的希望,究竟是多么心怀希望,才会在最后关头也选择去救人。

这些都无从而知了,新的故事以入室抢劫杀人结尾。

但是悲剧从来都是接踵而至的,她找不到了,她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了。

他们作为活死人的时候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她等啊等啊等啊,想着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进入故事呢,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发现故事是假的。

束娇就这么欺骗自己,在无数个深夜里崩溃,然后第二天重新等待,她试图恢复生活,可是失败了。

她找了一份兼职,剩下的时间都拿来去寻找了。也许每个深夜里她都已经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已不愿意接受真相而已。

她甚至没能见到朋友最后一面,她不得不去接受,可是她到底应该去接受什么啊?她凭什么一定要去接受这种结局?

已经经历过死亡的人很难有第二次自杀的勇气,束娇为了活命不断的挣扎,在游戏中杀死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换来的生的希望,她怎么会坦然的接受死亡。

她一日又一日咀嚼着痛苦,每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总是会不自觉的躲起来,那是很多玩家的习惯。

作为活死人,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可是他们却能够触碰现实,在现实里留下痕迹,就像是鬼魂。

鬼魂不见光,鬼魂不见人,束娇花了好久才能适应现状。

她总是会发呆,痛苦的自残,时不时大喊大叫,她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药物可以控制病情,束娇控制不了心境,这何尝不是一种慢性死亡。

第二次生命是迈向死亡的凋零。

束娇很早之前就听说过有通关玩家自杀的传闻,只不过当时这些虚实不定的传闻她根本不在乎。

束娇真的很高兴,那个狂风暴雨侵袭的夜晚,她遇到了商音,她想被商音杀死,那样是否就可以去和同伴们一起下地狱,她是抱着死亡的念头走进那扇门的。

她想求死,可是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叫嚣着让她活下来。

活下来。

活下来。

活下来。

没有人教她怎么活,她快活不下去了,她努力奔赴的新生成为了日日夜夜的噩梦。

“束娇…”

这份痛苦为何不能赶紧结束?

“醒一醒…”

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别睡了。”

只要放弃就轻松了。

“死在这种地方多丢人。”

谁啊?好欠揍的声音。

“满口谎话的骗子,还骗我说你的朋友在别的城市,起来向我道歉。”

啊?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你是谁啊?

那道声音静默片刻,只道了两个字:“商音。”

雾蒙蒙的思绪被猛的扯开了一个口子,束娇一下就清醒了。

对,商音,商城的主人。

她在做梦,这只是梦境,不可以死在这里。

不准来迷惑我!

不准来引导我!

不准用他们来杀死我!

幻境破碎,黑暗被驱散,温暖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看到浑身湿透了的商音,连裤脚都在滴着水。

束娇嗤笑一声,用尽全力抬起头看向她,“真狼狈啊。”

商音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眼底的杀意明显,笑容越看越冷漠。

束娇对此感到格外舒心,就得是这样,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从来都不曾是幻觉,药物是无法将这些驱除的,她的过去,她的黑暗,她只是生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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