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幻影移行是一种能随心所欲地在自己方便的地方显形的魔法,是一种极高深的魔法。当然,必须通过魔法交通司实施的幻影显形考试才能使用这种魔法。
同时幻影显形的距离存在限制。随着幻影移形距离的增加,它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
以及,最重要的,也是你需要记住的一点!不能熟练使用将导致分体!
以上”
理查德严肃地介绍了一遍关于这个魔咒的所有已知信息。
欧文神色凛然,跟着理查德的手势将魔咒的顺序在空中描绘着。
很快,他就在理查德明显皱着眉头不太高兴的神情中拿出了那一根备用魔杖开始了第一次的尝试。
他没有转移到很远的地方,只是尝试将自己传送到了门口。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才过一周,他就明显的变得急切起来。
现在已经是初春时间,再过几个月就是霍格沃茨考试的时间了,到那时他需要返回学校来确认他是需要留在家里还是返回霍格沃茨,以及,他非常在意的考试。
但是很快,他就因为急于求成把自己半边手臂的肉削去了一块。
而此时,他正面对着来自斯内普的狂风暴雨。
“我只不过免去了平时的上门拜访,你就把自己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在静的仿佛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中的空旷的书房内,斯内普的冷笑声格外清晰。
他浑身被阴郁的气息笼罩住,气势逼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紧紧盯着欧文,仿佛要将他的脸烧出一个洞。
欧文移开了视线,转而盯着窗帘看个不停,似乎那块深绿色的绒布上面是什么值得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研究的别致的魔咒一样。他那双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眸子镇定地盯着从坩埚里飘出的烟雾,斯内普锋利的眼神被挡在了白色的蒸汽后面,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他的声音穿过雾气,平添了几分朦胧和模糊。
“不要拿你那套炸了坩埚的鬼话来骗我。”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点含糊的水汽,但依旧清晰,他手里没有停下炼制魔药的动作,间歇里抬起头来用那双似乎能看够人心的黑洞洞的眼睛望进了欧文那双浅色的眸子里。
“我可见过不少真正被坩埚炸伤的人……”
欧文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着,那双故作镇定的眼睛深处隐藏的不安在斯内普看来几乎是无所遁形。他深深地看了欧文一眼,眼神移到他不住地攥着衣角的手——还是个小孩子……
斯内普没有再去说话,他垂下了眼睫,专注地去关注着坩埚中所有魔药的反应。
欧文没有继续将视线停留在窗帘上,不知何时转移到了斯内普的脸颊上。
中午来自太阳热烈的光芒穿透了整面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将斯内普的侧脸照得发光。
他的脸色在这样的暖光的照射下似乎显得更加病态了,还带着点被坩埚熏出来的蜡黄色。这不由得让欧文想起来那天通过壁炉来到的斯内普的住宅——空荡冷清,厨房里似乎完全没有使用的痕迹,没有任何锅具或者是炊具,更别提锅铲,只能庆幸厨房水池的水龙头依旧是锃光瓦亮没有结上一层蜘蛛网。
他捏着魔杖,慢条斯理地在坩埚上顺时针搅拌着……气氛和缓了下来,只有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才能发现斯内普的五官轮廓并不算丑,只是在那些调皮的格兰芬多严重,他的阴郁气息将他裹挟,几乎没人还记得其实他是四个学院里最年轻的那位院长。
欧文掐了掐食指,不再去继续想这些奇怪的事情,转而专注在那锅沸腾的魔药上……说实话,他已经用白鲜处理过了,可没想到几乎是一照面,斯内普就抓住了他的手,察觉到他的伤势,不由分说地拿出坩埚开始熬煮新的魔药。
他已经感觉自己被各种奇怪的味道腌入味了,身上的气息几乎和斯内普教授身上长年呆在小房间熬制魔药而沾染上的气息几乎是相似的。这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心中总是在惦记着什么一样。
说实话,他已经发现自己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很快,煮好的魔药被小心地倒进了杯子里,被斯内普递了过来。他示意欧文接过魔药,把它喝了。
果然,是一种新的古怪的味道。欧文皱着眉,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它很快就被斯内普随手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斯内普似乎并没有打算再去过多地对欧文过多地说教。毕竟他好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斯莱特林再多分担一下扣掉的宝石的数量。他把所有课程的论文收走后,简单教了一下新的魔药配方,就没有再过多的停留。
只是,在他走之前,他久久地看着欧文,突然宣布从今天开始,每一天他都要在霍格沃茨没有魔药课的时候过来,为了“防止某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用坩埚'炸伤'手臂”他一字一句,力求将每一个单词的发音清晰地说出来,又重重地咬在了炸伤这个单词上,停顿了许久,然后才带着放进便携口袋里的论文从门口出去。
被缠着绷带的手臂在喝下魔药后一直隐隐作痛,理查德在光幕里一直不愿意让他继续练习幻影移行,甚至转而岔开话题,同意教他一些高深炼金术。
欧文顺杆子往上爬,马上就同意了。理查德满心以为这样欧文的全身心就会被炼金术占据,放弃探索冈特家族小屋的危险想法,但是马上——“告诉我你左手上的新擦伤是什么!!!”理查德看着欧文左手上通红一片,咬牙切齿。这个狡猾的,继承了斯莱特林血统的小崽子!居然在关掉了联络画面之后去练习!而且看他的擦伤和脸上的轻描淡写,他敢肯定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一定幻影移行到了更远的地方!!看看他眼睛里的是什么!!满是骄傲和耀武扬威的炫耀!!
欧文装模作样地把手藏了藏,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伤口,他又把手抽了回来,宣布道:“理查德!我已经能够幻影移行到霍华德庄园的大门外了!”
在他满身草屑,身形不稳怦地出现在门口时,很幸运的是仆人们都没有听见这个诡异的声响。
于是在他朝庄园里面摁铃,迎接他的就是女仆一脸的懵逼和困惑。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小少爷,勉强接受了他“偷偷翻墙出来玩”这个不太有说服力的说辞,打开门,把小少爷送了回去。
她喃喃地道:“难道我记错了?今天小少爷不是一直在侧屋别墅吗?“说着,她给自己洗了个脑,继续拿着鸡毛掸子去掸摆件上的灰尘去了。
黯淡的月光下,夜色暗涌,带着属于黑暗的阴影笼罩了这一片几近荒芜的地方。
这里长满了将枝干互相纠结在一起的树干,在朦胧的微光下,灰色的树干散发出冰冷的光泽,一个个凸起的瘤结仿佛是米诺陶诺斯鼓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林间所有穿行的生物。
树叶瑟瑟作响,阴冷的风将欧文稍嫌大了点的兜帽吹得歪向一边。背后似乎总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似乎无数阴测测的目光在他背后注视着。
欧文行动间有些踉跄——他修养了几个月,但是亏空的身体没有办法立刻健康起来,就算他天生魔力充沛,但这一场漫长的旅途几乎抽空了他的魔力,更别提他是通过那个无比颠簸的骑士公共汽车到达的附近,再继续走了至少有三十分钟才终于来到的小汉格顿城边的这片几乎没人来的满是杂草的小山坡。
他快步行走在几乎称不上是路的树丛间,枯枝被靴子踩得噼啪作响,在这片无尽的夜色中像极了灰狼咬断猎物脖颈时发出的毛骨悚然的噼啪声。
冷风吹得欧文不主地拢着自己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一栋歪斜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欧文终于能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走错路——那是一栋无法被称为房子的庇护所,屋顶倾斜着,就连支撑着屋顶的木头墙壁也被风蚀了一般,它在寒风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但是依旧坚强地支撑在那里,简直是一个比尖叫棚屋还像鬼屋的地方。
欧文快步走过去。那间木屋被一部分横伸出来的树枝挡住的那一部分也随着欧文的靠近缓慢地展现了出来。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哪怕是一个类似结界的东西,完全不像是曾经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妹妹曾下嫁的那个冈特家族该有的样子。只有钉在小木屋门上那条被刻意弯曲成“s”形的暗绿色死蛇依旧留在那里,作为了一个曾经辉煌过的纯血贵族家族的最后体面和坚持。
欧文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为了不留下指纹,他特意翻出来了一双曾经用来参加宴会的手套。他的手中攥着那一只备用魔杖,随时警惕着有可能突如其来的攻击魔咒。
为了应对可能的来自黑魔王的下属的黑魔法的攻击,他囫囵着将一大把用炼金术练出来的防御戒指塞满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
但是门只是被他轻轻推开了,一片寂静中,什么也没发生。
欧文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谨慎地在门口观察了一下目光所及的三个房间。
它们显然荒芜了许久,并没有主人来使用,位于正中间的大厅似乎是当做厨房和客厅使用,桌子上满是沉积下来的肮脏污秽的痕迹。
房间里已经遗留了许多见证了冈特家族的辉煌的物件。尽管这个房屋只有三个房间,可是已经和贵族一样摆了许多如今已经被灰尘吞没的挂画和光泽黯淡的棕色烛台,可以想象它们曾经或许是在另一个更大的房子里随意地拜访着,可是如今被郑重地摆在了房间里一眼能见的位置——这里曾经的主人将所有能代表冈特家族的物件都堆砌在了这个称不上客厅的房间里。
欧文慢慢地往里走着,每走一步,他脚下脆弱的木板就要发出一声微弱的哀嚎。
很快,他在旁边的一个房门已经摇摇欲坠着大开着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一个明显被烧毁了一半的挂毯,上面有着许多名字,都缀着冈特这个姓氏——显然,这是一份家谱。
但是奇怪的是上面有许多黯淡无光的名字,他很精准地找到了一个近一年来常被凯瑟琳夫人挂在嘴边的名字“弗恩,罗伯特,冈特。”而在这个名字的旁边是同样黯淡无光的名字“梅洛普,冈特”,再往下只有一个在“弗恩,罗伯特,冈特”下面的名字正在黑暗中闪着满是生命力的金色光芒。
欧文没有去看莫名出现在这一幅残破不堪的家谱上的正在闪光的名字。他转而将所有抽屉打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等等!
欧文眯起眼睛,他似乎看见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是石头之类的东西。
他确定了方向,蹲下去查看——是一枚被卡在地上起翘的木板缝隙中的戒指,镶嵌在戒托上的黑色石头就是那个发光的东西。
他捡起了这枚戒指,用手帕包裹住它。
显然,他今天晚上的收获几乎是只有它了,那一幅或许能给他带来信息的挂毯上不幸地只留下了无用的信息。
他揣着这枚戒指匆匆往外走去。
明天早上,斯内普教授要来检查最新的学习禁毒,以及抽查他的背书情况,他需要赶紧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