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程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香茹后知后觉,白煦辰今日没来找她。
想着今日同行的是朝阳国的公主和驸马,白煦辰兴许是跑去找她二人去了,随即询问身边的婢女。
婢女嘻嘻一笑,掩唇低声说:"不是的,公主今早出来得晚,没见着闲王是被迟公子抱上马车的,当时朝阳的使臣们无一不低了头,什么也不敢看,什么也不敢说。
奴婢当时站在楼上的窗户边,刚巧看见昏睡着的闲王,那能见到的地方......特别是那双手腕,青红了一圈......"
上官香茹已经听不下去了,忙打断了婢女的话。
连着几日,上官香茹都没见着白煦辰,直到了朝阳皇城,才堪堪见上人一眼。
白煦辰走在前头,带着众人按着流程面见皇帝之后,便回了王府,连晚上的接风宴都没去,说是路途颠簸,给累着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知情人也藏着掖着。
皇帝本就给白煦辰设了禁制,这刚好合了迟听澜不让人出门的意。
两人这一回来,本就安排好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写帖子告了几位朋友来吃酒,其他便也没了。
婚礼前日,迟听澜拉着人缠绵。
白煦辰有气无力的咬了人一口,放软声音说:"饶了我吧,真的要废了。明日还要成婚,你就先放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不提小孩的事了。"
只听得他这句话,迟听澜这才放过人,将人捞起来抱去沐身。
申时过半,白煦辰这才幽幽转醒,身上没一处不是酸的,眼见床榻边的人没事人一样,心里很是不好受。
在人伸手来摸他的时候,一把抓住那只手,张口就咬了下去。
刚起身,唐谦就敲门来传消息。
迟听澜给人穿好衣服,才放了唐谦进来。
"□□在下月初五入靖王府。"
白煦辰顿了一下,有些迟疑道:"靖王?上官香茹看上靖王了?"
迟听澜喂了人一颗蜜饯,接话道:"靖王也算是一表人才,手上也没什么实权,就一闲散王爷。公主选他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靖王,白戟眠。"白煦辰冷哼一声,"我那九叔的确长得不错,选他还攀了我一个辈分。"
迟听澜略显无奈:"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你可真是......"
白煦辰赏了人一白眼,不再打算和这人说话:"去叫人按着我的身量准备一套漠北舞女的衣裳。"
唐谦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白煦辰刚睡醒,身上有酸疼得厉害,脾气也不是很好,更没有耐心去给唐谦解释,"实在不知道怎么弄,你叫人去跟上官香茹说一声,她知道怎么做。"
唐谦不再多言,领命退下去。
白煦辰的怒火,还是让点火的那个人来承受吧,他可吃不消。
迟听澜静静的看了人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白煦辰自椅子上起身,走到迟听澜面前,俯身亲了一下迟听澜的脸颊,轻声说:"我出去走走,你别跟来,晚膳时我会回来。"
迟听澜抬手摸了摸白煦辰的脸,一时间觉得自己是白煦辰养在后院,等夫君处理完事务回来的小娘子。
想着想着,迟听澜忽然笑出了声,浅浅的"嗯"了一下。
如今这摄政王府,挂着摄政王的名头,不过是空有虚名,这王府应该叫闲王府才对。
次日,婚礼按着简化的流程走下去,其间还改了些许。
因着统共来的也才五个人,一桌就围了起来起来。哪还讲那些凡俗礼节,拜了高堂就是夫妻。
桌上,一对新人身着大红媳妇,头戴红花金冠,同一群朋友围着锅炉吃火锅。
这是哪位天才出的主意,便不言而喻了。
迟听澜许久未见着林之暇,这会见了,只看人手上时时刻刻揣着一只白兔,自己吃东西还不忘给其吃菜叶子。
酒意上头,迟听澜指着林之暇笑道:"原来林之暇是嫦娥!"
一席人听得哈哈大笑,等笑声止了,林之暇才说:"迟听澜不要胡说八道。"
林若花喝了一口酒,笑着接话:"对啊,白兔是我嫂子,从我那个世界来的,不巧进入了我哥养的兔子身体里。"
"啊?"
在场人都道是在开玩笑,都是一脸不相信。
迟听澜半信半疑,起身走到林之暇身边,伸手将手掌搭在白兔的脑袋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只白兔变成了一个人,彼时靠坐在林之暇的腿上。
从身形上看,那是一个男子,只留了一头齐耳的短发,整张脸都贴在林之暇的肩膀上。
"我靠......"
迟听澜忙收回放在人脑袋上的手,意识猛然间惊醒过来。
"咔哒--"
谁的筷子掉地上了?
一边站着的杨管家近乎冷淡的拿了件披风来,盖在了那人身上,并且请人跟着自己先去偏房。
那人裹紧披风,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低着脑袋自林之暇身上下来,同杨管家去了。
许久,一群被惊得僵住的人将将回过神来,一齐吞咽口水,异口同声说:"好神奇。"
白煦辰无奈的双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不想面对这个场景,不出意外的话,迟听澜的真实身份露馅了。
迟听澜轻咳一声,心道酒色误人,新婚之夜还要同这群人解释怎么一回事。
然而,出意外了。
这伙人的脑回路有些奇怪,他们没有怀疑是迟听澜的问题,而是惊叹那只白兔还真是个人。
迟听澜和白煦辰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同时落下,还好。
跟着杨管家去穿衣服的男子这会儿走出来,一头短发干净利索,一身青色长衫落地,嘴角挂笑,落落大方。
只是,在他看见迟听澜时,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不止他挂不住,连除林家兄妹外的其余人,面上也是一僵。
“敢问公子……贵姓?”
江济有些艰难的开口。
那男子咽了口唾沫,才说:“杨志函。”
林若花猛然扑上去,抱住杨志函的胳膊,哭哭啼啼:“嫂子,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见你一面。”
杨志函牵强的笑了笑,转瞬对着林之暇咬牙切齿:“之暇,不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