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上,迟听澜站在上头,一身蓝缎衣裳披在身上,三千青丝束于银色发冠中,发冠之间镶嵌着一颗纯蓝色的宝石。
右耳边垂着本该低调暗哑的耳坠,因着那是全身上下的一抹红色,顷刻间亮眼起来。
迟听澜的鼻梁上还架着眼睛,许是听见动静,焦急出来而忘记摘下。
那漂亮的面容下,是强力压着的愤怒神情,连那两只手都攥紧成拳头。
一旁提着花篮的刘鑫一动不动,声音都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个什么动作,就让迟听澜暴怒。
然而,那墙头上的人似乎就是要让底下的人生气,睁着一双眼,挑衅的瞧着迟听澜。
白煦辰手上拿着花枝,坐在墙头,曲起一条腿,好让同边的手搭上去放着。
他扬唇轻笑,对着底下的迟听澜说:"你不是在处理事情吗?怎么有闲心跑出来瞧风景?"
迟听澜微仰着头看他,神色仍旧是冷淡的:"三个数,若是叫我上去将殿下带下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哦。"白煦辰站起身来,这一动作将刘鑫吓破了胆,随后听见白煦辰说,"我要跳下来了,你接住我。"
迟听澜往前一步,张开双臂。
白煦辰就地一跃,最终跌进了迟听澜的怀里。
快速的,轻巧的在迟听澜脸颊上落下一吻后,脱离那束缚人的怀抱,不等对方发火,三两下就跑没了影。
迟听澜暗沉的眼看那书房门口,什么也没说。
早就低下脑袋的刘鑫,小声的问道:“王爷,这花……”
迟听澜瞥了那篮子一眼,伸手拿了过来:“拿点花瓶来,再备些水来。叫厨房午膳时做些开胃的菜。”
刘鑫领命下去了。
迟听澜提着花篮,看了看那色彩缤纷的花朵,叹了口气,随即往书房里去。
刚进到书房,正巧看见白煦辰将手伸向那翠绿的青枣。
“手脏!不许吃东西!”
迟听澜的这一声,把白煦辰的手叫停在半空中。
白煦辰动了动指尖,后知后觉的收回去,将手背过身后,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玉兰花往前一伸,脸上是讨好的笑容。
“给你。”
迟听澜走上前,接过那玉兰。
这一枝玉兰上统共五朵花,开得漂亮。
白煦辰拿过迟听澜手中的花篮,说:“接了花就不许凶我喽。”
花香扑鼻,白煦辰的声音的环在耳侧,那张脸明晃晃的挂着笑容。
不等迟听澜回应,白煦辰先一步的离开场地,往另一张空着的桌子那去。
那张桌子本就是准备给白煦辰的,奈何白煦辰喜欢和迟听澜挨着,那张桌子也就闲着了。
若不是有人每日擦拭,桌上得积一层灰。
花篮被白煦辰放到桌子上,接着又跑去一边,将自己坐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
给自己准备好压花的材料,从花篮里拿出一朵花就开始了后面的步骤。
迟听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刘鑫带着人把迟听澜吩咐的东西拿了进来。
前前后后十来个人,一人端着水盆,其余的全拿来的花瓶。
迟听澜看着那花瓶,又看了看白煦辰手里的动作,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
"你们拿花瓶来做什么?"白煦辰手里拿着一朵芍药,奇怪的看着一众人。
众人:"......"王爷吩咐就拿来了,我们怎么知道要做什么。
迟听澜闭上眼,随即又睁开,说话时语气没什么起伏:"留一只,其余的都拿下去。"
众人领命做事。
很快,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迟听澜去白煦辰面前拿了剪子,剪去玉兰枝条的末端,最后才放入盛了水的高腰花瓶里。
指尖触碰那花瓣,蜻蜓点水般,很快就离开。
迟听澜将花瓶放在软榻那边的桌子上,眼瞧着白煦辰没有多余的手,问道:"不吃点东西?"
白煦辰摇摇头,说:"不吃,没手,除非摄政王屈尊降贵的来喂我。"
迟听澜哼笑一声,想着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去水盆前净了手。
拿巾布擦干后,又问:"想吃什么?"
白煦辰的视线从手中的活转到迟听澜那,随后移到那些个吃食上,最后收回视线,说:"桃花羹。"
紧接着,迟听澜果真端起那碗东西,移步到白煦辰身边。
勺子舀了一勺,送至白煦辰唇边,诱哄着说:"张嘴。"
白煦辰乖乖的张了嘴,吃下那勺东西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急于掩饰那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不动声色的侧过头,抿了一下唇瓣,说:"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待会自己吃。"
迟听澜没听他的,又一勺送至了唇边:"在想什么?脸怎么红了?"
那东西都送到了嘴边,白煦辰没有不吃的道理,他极快的吃掉,迟听澜也极快的接上,完全不给白煦辰停留的时间。
桃花羹很快就见了地,其实一碗东西也不多,顶多也就两个鸡蛋这么多。
迟听澜放下碗,拿出帕子给白煦辰擦拭嘴角,又重复了那个问题:"刚刚想到了什么?"
白煦辰脸上的热意退了些,但仍旧是红脸。
贝齿咬了一下下唇,松开后本不打算理睬迟听澜的,奈何对方的拇指隔着帕子摁着自己的刚咬过的唇,又将上面的丁点水渍给擦了去。
"怎么不说话?"迟听澜问。
"在想你亲我。"白煦辰把那只手拍开,故作不耐烦的说,"你快去做你的事,不要来烦我。"
迟听澜眯了眯眼:"亲了又不止一次两次了,怎么脸还是会红啊?那以后殿下脸莫名的红了,我是不是该亲你了?比如说,现在。"
"不亲。"白煦辰拒绝道,"迟听澜你怎么比我还要粘人呐?"
迟听澜耸耸肩,俯下身来,两只手撑在两侧的扶手上,将白煦辰围在里头。
"不许动哦。"
白煦辰也没动,眼见着迟听澜凑近他,距离越发的近,却没有来吻他,反而用牙齿掀开他的衣襟。
衣襟敞开后,露出皮肤上的暧昧痕迹,不仅有红痕,眼下就有两个未消的牙印,面见外人时,已经遮了那底下的痕迹,才不至于叫人看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