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面,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对视片刻,氛围太好,谁都不忍心打破,呼吸越来越清晰,就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快要贴上时——
“砰!”
一声枪响,拉开了酒吧混乱的帷幕。
大批警察冲进酒吧。
“他们在那里!!!”
寸头男从窗口伸出脑袋,指着两人愤怒地大叫。
露馅了,两人对视一眼,被打断的陆执十分不甘心,恶狠狠瞪了上面一眼,突然低头啵了一下,抱着人拔腿就跑。
江雁微捂着被偷袭的脸颊,无语。
寸头男大叫着“站住!”,跟他的同伴一起抓着绳索往下爬,动作同样很快。
喧闹以酒吧为中心在小镇扩散,出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好在有警察在。
陆执抱着江雁微在马路上左支右突,见到巷子就钻,灵活地利用障碍物和人群挡住追兵,双方渐渐拉开距离。
寸头男领着人不停追,已经看不到人,但这条路没有转弯,他毫不犹豫往前跑,身后的同伙跟在他后面一起往前。
两栋紧挨着的大楼中间,大约建造的时候出了些问题,两栋楼间距只有半米不到,几乎只是一道缝隙,很容易被人忽略,乍一看这好像就是一栋楼。
而逃亡的两人正躲在这里,面对面挤着,陆执几乎将江雁微整个笼罩,这种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故意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蹭着江雁微的耳廓,哀怨地说:“宝贝,真过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次都不联系我。”
江雁微被他蹭得发痒,偏开头,“抱歉,发信息会有被截取的风险。”
陆执微抬下颌,在江雁微耳边用气声说:“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唇若有若无碰触耳垂。
江雁微抬手按在他的唇上,眉眼挑起,“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江雁微惊讶于陆执的变化,他虽然在国外,但一直有关注陆执的消息,他知道陆执成长的很快,但只限于事业上,在他印象里陆执还是那个年轻气盛的模样。
但现在这个……穿着女装气场强大的家伙实在出乎意料,但也更加……迷人,有种属于成熟男性的性张力,虽然他穿着裙子。
江雁微舔唇,这里没有别人,他也变得坦诚,指尖从陆执唇上滑落掠过下颌,缓缓停在脖颈间,轻轻用力,被女士衣领掩盖的喉结不由自主滚动,江雁微轻笑,“你还挺百搭。”
陆执这么大的个头,穿个连衣裙,黑色长发披散,竟然也不怎么违和。
“这可是罗姐提供的战袍,专门穿来见我的宝贝……”陆执眼神炙热地像要将眼前的人一口吞了,他抬手握住喉结上作乱的手,声音哑得不像话:“宝贝,跟我走吗?”
话音刚落,陆执忽然被一双微凉的手捧住脸,对上干净的黑色眼瞳,“你在难过?”江雁微听出那点隐藏极深的不安。
风撩起雾蓝发丝贴在江雁微的脸上,他语气缱绻,温柔得像是能将人溺毙:“怎么才能让你开心一点,要我把星星捧给你吗?小女巫。”
陆执怔怔望着他,胸腔忽然像被什么填满,酸酸胀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所有阴暗的情绪似乎都在瞬间退去。
半晌,陆执撇开脸,干巴巴问:“你叫我什么?”
“小女巫,喜欢吗?”
陆执把脸转回来,好奇地问:“有什么含义?”
“今晚的歌叫做《女巫的梦境》,”江雁微眉眼含笑,娓娓道来:“主人公因生活苦闷寻求女巫的帮助,他问女巫如何才能重燃对生活的热情,女巫让他陷入梦境,梦中他经历了可怕的危机,拼尽全力奔跑逃亡,最终站到悬崖边的主人公终于明白往日生活的珍贵,当女巫唤醒他的时候,他彻底重燃了对生活热情。”
江雁微笑起来,“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小女巫’,把我拉出了黑暗的梦境,我现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心里无声地开出了小花,陆执觉得这两年白混了,不然他怎么又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手足无措,只能把脸埋进江雁微的肩窝,不让对方看到自己丢人的表情,闷声问:“那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也不小啊。”
“孟川说任何称呼加个小字都会变得亲昵,确实如此,不是吗?”江雁微指间碰了碰陆执的耳朵,很烫。
“可这听起来跟我的形象很不相符,宝贝,我是个男人。”陆执觉得江雁微要是叫他什么小女巫的,听着像是没把他当男人看。
江雁微凑到他耳边轻轻吐息:“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嗯?……老公?”最后两字像是含在舌尖上缓缓渡出,上扬的尾音像只钩子勾的陆执心尖发颤。
酥麻爬上脊背,面对江雁微这套连招,陆执真的很难保持冷静。
江雁微正疑惑陆执怎么没反应,下巴却突然被箍住,陆执突然粗暴的亲了上来。
“唔……”
水声从唇齿间激烈传出,江雁微被动承受,开始还试着回吻安抚,但陆执太贪太狠,江雁微呼吸渐渐困难,身体隐隐发软,而狡猾的入侵者正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吻终于结束。
“哈啊……”
大量空气涌入,江雁微微张着嘴努力呼吸,发出微不可闻的气音。
嘴唇红肿,眼尾湿漉漉,下巴上的手不知何时来到腰上抱着,阻止他软倒。
陆执唇贴着江雁微的下唇厮磨着说:“再喊一遍……宝贝,再喊一遍。”
声音沙哑,充斥着荷尔蒙的性感。
江雁微动了动身体,低笑着说:“你确定?”
僵持片刻,陆执挫败的把人抱回怀里,“你诚心钓我是吧?”
“那你上不上钩?”
“我不是一直在你钩上,你都把我给钓成翘嘴了。”
江雁微闷闷发笑,凑到他耳边拖着气息喊:“老…公……”
陆执感觉浑身酥软,他是真的没想到,江雁微这么会调情,这就是来自年长者的魅力吗?
他好爱!
片刻,陆执又生出点危机感来,“你要对我负责。”
江雁微:“好。”
陆执眼睛亮得惊人,他难以抑制激动,细碎的吻不断落在江雁微脸上、颈上。
江雁微垂眸,他不后悔当初离开的决定,要想长久,有些事必须去做。
但他无法把握人心的走向,多年来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他觉得思念都是甜的,可一直生活在光明中的陆执却未必会跟他一样的想法。
他的小男朋友需要安全感,那就给他安全感。
不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熄灭的声音,江雁微看过去。
“别怕,是我的车。”陆执抱起江雁微大步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小吴转过头打招呼:“陆总,江总。”
江雁微:“……”丢掉的羞耻心突然回来了。
好在陆执很快拉上挡板,中止了江雁微的社死。
狭窄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个久别重逢的人。
两人拥抱,接吻,难分难舍,像是想将两年的思念尽数释放。
直到车子停下,江雁微推了推陆执,陆执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打开车门,抱着江雁微下车。
“我能走。”
“我想抱你。”
江雁微想了想,没再推拒,他不仅比陆执年长,还挺对不起陆执的,应该多宠着些。
不过……
“这是去哪?”江雁微抬头看看眼前金碧辉煌的星级酒店,疑惑地问:“不回国?”
他以为陆执会立即带他回国。
陆执大步朝酒店内走去,“有件事要做,比较急。”
江雁微想应该是有生意要做,需要逗留吧。
实验室那些人,勃朗特应该能彻底收尾,陆执很安全,江雁微放下心。
路过酒店大厅,两个“女人”公主抱看得柜台目瞪口呆,等人走了,半晌才吐出一句,“……刺激。”
陆执抱着江雁微上了顶楼,进入总统套房。
江雁微想,提前订好的总统套房,看来确实有行程。
直到被摔进被子,江雁微才惊觉不对。
“你干嘛?”
陆执垂眸盯着他倒在床上的模样,雾蓝色长发铺在墨绿的床单上,衬得肤色白得像在发光,他还穿着那身露脐短裙,长腿支在床上,如同勾引。
但江雁微本人毫无自觉,黑眸惊疑地望过来,可怜得像只不知道危险来临的兔子。
陆执喉咙收紧,眼眸深邃,不紧不慢脱下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我这两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那晚对你太温柔,还让你有力气打晕我跑掉。”
陆执俯下身,更加成熟的男性躯体带着浓烈的压迫感,一字一句说:“我应该干死你才对。”
江雁微一滞,觉得自己像被温柔假象诱捕的小红帽,对方一得手就撕开了羊皮,记仇地提起往事斤斤计较。
“我……”
他一句话没能说出来,眼睛骤然睁大,“唔……”
窗外天色愈发深沉,星星难得清晰。
街头的流浪狗得到路人的馈赠,扒着罐头,不断舔舐,越舔越深,直到舔出一个深入的形状,开始大开大合,把难得的美食吞吃入腹。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间内细碎的呜咽和粗喘消停下来。
江雁微一身清爽,披着浴袍,懒洋洋倚在床头,望着窗帘荡开的一丝缝隙。
浴室水声停歇,陆执围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看他出神的模样,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下,江雁微看过来。
陆执笑起来,“宝贝,要抽烟吗?事后烟。”
他向来阳光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富有男性魅力,江雁微弯唇,“有个坏家伙抢走了我的打火机,我已经两年没抽烟了。”
陆执想到那年雨天屋檐下,他把烟和打火机放进自己兜里,告诉江雁微以后想抽烟得找他。
江雁微竟然还记着。
陆执脸埋进江雁微颈窝,闷闷笑出声。
江雁微歪了下头,“痒……”
陆执退开一些,看了看江雁微的脖子,又在那里啄了一口,“你皮肤怎么这么嫩,我都没怎么用力,你这就到处都是吻痕,显得我跟个禽兽似的。”
江雁微睇他一眼,淡淡吐出肯定的两字,“禽兽。”
陆执哼笑,“行,我禽兽。”
他说着就勾着江雁微的腰,再度翻身压下。
禽兽怎么会知道餍足,那肯定得再来一次,嗯,多来几次。
……
……
第二天一早,江雁微醒来时倒抽一口冷气,感觉浑身像被卡车碾过,尤其后边感觉太过怪异。
他抬眼,看到陆执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慢悠悠打领带,脸上带笑,注意到他的视线,看过来“醒了?”
江雁微点点头,有些不自在。
想到对方昨晚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喊着“老婆”,逼他喊“老公”,还说了好些浑话,做了好些……江雁微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陆执凑过来,脸皮很厚,还理直气壮地要求江雁微帮他系领带。
江雁微:“……”
他无奈抬手,陆执眼睛弯弯,等他系好亲了亲他的手背。
江雁微心头柔软,“要出门?”
陆执点头,不舍地说:“有个生意要谈。”
“那你快点去吧,别迟到了。”
陆执不满,“你怎么还催我,都不说舍不得我。”
江雁微:“……”
说实话是有点舍不得,但陆执有正事做,他不可能拦着,而且,昨晚天快亮才睡的,他还困着,准备等陆执走了,好好睡个回笼觉。
陆执见江雁微不说话,有点生气,甚至怀疑江雁微是不是准备趁他不在偷偷溜走。
毕竟他有前科。
陆执越想越不放心。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江雁微眼熟的纸箱,然后冲江雁微露出一个温柔到堪称惊悚的笑容,“宝贝,我们玩个小游戏吧。”
*
小吴发现陆总今天心情特别好,满脸带笑,时不时摸摸领结,还好很好说话。
陆总平时谈生意总是说话带刺,非要人家把他当大爷似的供着捧着,美其名曰占领高地,夺取主导权。
今天效率却出奇地快,双方一拍即合,飞快确定下合作。
小吴看到陆总拒绝对方的饭局,步伐轻快地出了会客室,拿出手机划了下,屏幕上是彩色的阶梯状图案。
陆执留意到他的目光,一脸正经地说:“看什么,我就调个音量。”
眼底笑意盎然。
哦,原来是在调音量,小吴想,不过陆总调个手机音量干嘛要跟我解释?
小吴没想明白。
与此同时,酒店总统套房内,低低的呻吟声骤然高昂。
“混…混蛋……”
……
等陆执带着午饭回到房间,江雁微已经满脸泪痕,脸色潮红地在椅子上昏了过去,身上甚至还在轻颤。
当晚,陆执跪了一晚上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