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五公里,廖虎吟回了宿舍,邵莫夫则是被赵合连叫走了。
“队长…要特训吗?”
“我得缓缓,我刚跑完五公里。”
赵合连小队私下自己特训过几次,都是赵合连带的头。
他们径直往前,是往G1宿舍。
“废什么话。”
邵莫夫在他后面默默跟着,两人进了G1宿舍,邵莫夫再次感慨,这些人身材都很健壮。自己还需努力。
他们走进一间宿舍,邵莫夫看到队员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本来也是一个屋的。
林业,赵亮,蔡川通,周乌白
屋内被封的严严实实,邵莫夫看他们这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嘛?”
邵莫夫被赵合连打了一下脑门子:“小声点。”
林业笑眯眯悄悄告诉他,晚上开小灶。
邵莫夫想起早上他刚拿起那本禁令找昨晚上廖虎吟做的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开小灶后面即将发生的后果。他惊恐的看着这群人。
嘴巴张的老大被几人连忙按住。
周乌白捂的最死。
邵莫夫喘不来气了,他脸色发白,缓了一会,呛了起来。
这个性质怎么想怎么比昨晚上那来的刺激,偷带食物进来,还聚众起来吃。
怕死不够快吗?
赵合连示意他安静。
“训练不怎么滴,禁令倒是记得蛮清楚?”
邵莫夫百口莫辩。
几个人摸着食物与锅,还有一堆的零食。
把赃物全往桌子上一放,颇为壮观。
天啊,邵莫夫感觉自己不能再平静了。
有速食的锅底,有大块的肉,有新鲜的菜。
几个人就跟演默剧一样,说话几乎听不到,他们开始忙起来,有的人整理零食分发,有的人开始开煮,放料,一次性的餐具。
邵莫夫为他们娴熟的动作表示震惊。
一下子零食已经被周乌白分配完了他把包给邵莫夫示意他等一下要拿走。
邵莫夫看着他摇头。
赵合连小声说:“拿走吧,不跟我们分赃,你想告密不成?”
邵莫夫一时间惊恐万分,他连连摇头。
林业小声说:“赵亮,川通,这人想告密,噶了他!”
邵莫夫被按在地板蹂躏了一顿。
赵合连:“吃吧。”屋内香气香飘四溢。
邵莫夫啃着一块牛肉,这块肉有他两个脸那么大,吃完后几个人连番给他递吃的,是油脂很丰富的红烧肉,酱大骨…
都是硬菜。
邵莫夫很怀疑大家这样递给他的行为如此不符合逻辑,倒像是拉他下水。
但他这个供犯做的还挺值当。
吃饱喝足后,邵莫夫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背包里背着一个包。
手里那袋子是装垃圾的,背上的包是零食。
邵莫夫走回C6时候,手上的袋子已经丢掉。
但他很难想象自己要如何从毕舍的眼中把这么大的东西销赃掉。
邵莫夫回去宿舍时候廖虎吟没有去特训馆,他有些疑惑:“你今天没去特训馆?”
廖虎吟点点头,他好像有些难过。
邵莫夫:“怎么了?”
廖虎吟说没事。
邵莫夫把包打开,让他拿吃的。
廖虎吟眼睛立马亮了。
“哇,哪里来的!”
他一边拿吃的,一边絮絮叨叨。
“我跟你讲啊,这要是被我哥看到了,非得抽烂我俩的嘴。”
邵莫夫想:为什么是我俩!
“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一点违法乱纪都容不下。”
“那怎么办,这么大一包东西,他能看不到?”邵莫夫问他。
廖虎吟想了想说:“还能怎么办,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消灭,你给我出去外面把把门,我先帮你消化一些。”
他的样子有点像是小恶霸。
邵莫夫真的走了出去,他看着走廊上,看着远方的车子空位,然后转头再看狼吞虎咽差点噎死的廖虎吟。
他觉得这场面怎么说怎么滑稽。
他看着对方泪流满面,微微看出对方唇语说:“太好吃了。”
邵莫夫想了想:“也对,他才十六,这才是十六岁该有的样子。”
廖虎吟擦掉嘴巴上的罪证,整理好包装放进袋子。
“现在我替你把着,你多吃点!”
邵莫夫有点想笑,但是他还是走进去了。
如果不同流合污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他已经吃的挺撑了的,没好意思告诉廖虎吟。
邵莫夫看到廖虎吟走了进来:“他回来了!”
两人将东西藏起来,柜子锁死,通风,收拾垃圾。
所以当毕舍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廖虎吟躺在床上,邵莫夫站在一旁看守则禁令。
毕舍:“你俩今天都不用去特训馆?”
廖虎吟:“刚跑了五公里回来。”
邵莫夫:“休息一下。”
显然两位的答案并没有人毕舍信服,他怀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毕舍这次也带了些东西回来,都是一些生活用品,不存在违规现象,廖虎吟一边笑,一边说:“哥,都是给我的吗?真好。”
毕舍给邵莫夫一套护掌护膝,碰到邵莫夫的时候邵莫夫吓了一跳,手上的书掉到地板上。
廖虎吟憋着笑。
毕舍疑惑看着他,顺便把那守则捡了起来。
邵莫夫接过手:“谢谢!”
人真的是不要做亏心事!
容易遭报应。
要是放平时,他肯定不会收受对方的礼物,更何况还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就收了。
事后,廖虎吟说他胆子太小。
邵莫夫心想:抽烂嘴巴的事情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谁TM不害怕!
“医生,您什么意思?”
“别激动,我只是说比如。”
“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医生看着她,目光冷冽:“我也是女人,你经历过的痛苦我也经历过…”
“那你就更应该体谅我们不是吗?”
那一声嘶吼震耳欲聋。
“你看起来并没有准备好他的到来,甚至你是排斥他的。”
“所以,是否你潜意识里,想要把他引掉呢?”
“我没有。”
“那你吞食过量的药,要怎么解释呢?”
“我说过了,我头疼,头疼到睡不着。”
“你应该知道这对你的孩子来说会多么致命,你的身体真的到了极限了吗?”
阿雅变得有些狂躁:“我三天没睡着了,我再不睡觉我会死。”
“很抱歉,但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病大概率不是外因导致的,而是内因。”
“医生,难道是我不让自己睡觉的吗?难道头疼是我幻想出来的吗?难道那些压迫感都是假的吗?”
“请你冷静。”
“我没办法冷静医生,我在跟你求救,而你却在审判我。”
“如果我真的有罪,如果这种难以睡眠头痛欲裂的酷刑真能让我们母子平安,只要你向我保证!”
“对不起,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阿雅简直想笑。
“但是,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还是建议你留院。”
再忍受你的摧残吗?
阿雅只是淡淡笑了。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每一次生产都很顺利吗?”
“嗯,事实上,我只生了三次,每一次都坚持下来了。”
“所以,我相信你也能坚持下来。”
她甚至为此而自豪。
阿雅:“我相信,您是一位好母亲。”
但不是一个好医生。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拿着那份躁郁症的报告,蹲在自己家的门后,用胳膊擦拭掉眼里的泪痕。
此刻她已几近崩溃。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生命给她带来了灾难堪称刻骨铭心。
身体上的折磨与心理上的折磨,昏沉与头疼欲,她提不起劲,做不了任何事情。
她像个废人一样。
莫名的郁闷以及烦躁。
少有人告诉她们,这就是她们命运开始的地方,是她们承载希望的归宿。
从被分配与那个中年研究员进行孕育的那刻开始,她的心就像撕裂了一角,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填补。她知道自己的确还没有做好准备。例行检查的紧张,与压得她喘不来气的心理压力,让她深处一种狂怒之中,她不敢去想这是因为什么。
但失眠已经开始,她无法再做好那份工作,所以她这一周都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房间幽暗冰冷,她觉得累,疲惫,想睡却怎么都无法入眠,她没有感受到身体里的小生命,但她只觉得窒息。
头疼与撕裂感,在她脑袋炸开,眼皮耷拉却怎么都睡不着。
是心理因素还是身体因素她根本无法分清,只觉得自己深陷在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灵魂已经不属于她自己。她还想做点什么,她起身,浑身酸疼,头疼欲裂,她睡不着,只能恍惚的清醒着。
终于在一个忍无可忍的夜晚,在她神经崩成一条线的时候,她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吃下了可以让她入睡的安眠药。
这样的精神状态无疑是致命的,所以她去找了医生。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她有多么渴望自己能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孕育。
混乱,疼痛,悲伤...
她扶着自己的脑袋,问自己:可是,究竟是什么变了?
是什么让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