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侯并没有直接来找魏天瑜,而是早早地在行辕等着他们。待到众人安置下来,众人就来到了前院的议事厅。魏天瑜的王府长史也早早地将兰府打理好了,侍者仆役全部轮换了一遍,府中暗室暗道也都排查了一遍,二门也扩开了,将前院扩大了一倍,剩下的后院全部封了起来,只留了值守和巡逻的士兵们。
宁玥依然没有何其他幕僚安置在一起,而是住在魏天瑜所在的住院的东偏屋。魏天瑜甚至调了长安的徒弟久琛专门侍候宁玥。
议事完毕,厅里只剩下魏天瑜、凌侯、赵震、赵维和宁玥五人。一直默不作声的凌侯下令所有人退下,关闭厅门。凌侯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眼看去就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似乎,魏天瑜还有些忌惮他。
双方见礼后,凌侯开门见山:“某是接到陛下转来的大王的书信后,专为宁玥姑娘而来。”
魏天瑜也毫不掩饰地表明立场:“孤已经明示,此人是孤所要保的,因她身份而引起的一切后果由孤一力承担!”
凌侯微微一笑,回应道:“大王误会了,某不过是来找宁玥姑娘几个问题,找寻一些真相罢了。”不等他回答,凌侯直接抛出了震惊宁玥的第一个问问题,“小姑娘,你的姓到底是宁,还是白?”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坐得不安稳的宁玥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跑到了凌侯面前,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天瑜本想喝她“不得无理”,却又想:她连姓名都是假的!
“某这里有个箱子,不知姑娘能否打开这锁?”
掀开那布,宁玥的心跳更加快了起来,几乎不能呼吸,只能用手捂着胸口,很久才勉强平静下来。那箱子是个普通的箱子,只是有些古老。另她震惊的是那一把锁,确切来说是那密码锁上的数字,那数字本本不应出现在这世界上,确切来说,在她原来的世界的这个时候,这些数字甚至还没有出现。是谁,是谁打造了这把锁!
“留下这箱子的人也留下话来,说是真正的有缘人才能一次打开这把锁。姑娘既然认识这锁,想必是能打开这锁吧。姑娘所想知道的秘密,就在这箱子里。”
宁玥只能试一试。甚至不用她尝试,锁口那几个看起来怪异的图案在宁玥看起来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的西文名字!到底是谁留下了这个箱子。又是西文的名字,又是八位数字的密码锁,难道是……
颤抖的双手,却是毫不犹豫地拧动八个圆圈。“啪”的一声,那锁竟真的开了。这次轮到凌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本来是他很有把握的一件事,可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在他手上成了真的。
凌侯亲自打开了箱子,里边放了一幅画和一封信,那封信只有宁玥才能看得懂,可宁玥读了信,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凌侯又展开了那幅画,画中内容让在场的人都震惊起来,那画中是一名女子,除了比宁玥略胖,其他基本无二。
不,应该说和魏天瑜初见宁玥时一模一样。
画中写着宁玥真正的名字:白玥宁。
待看到下边的落款,魏天瑜抽了一口冷气,这种神情是赵氏父子从未见过的失态。
那落款“长风破浪”中,“长风”二字乃是太祖名讳。他又赶紧检查了一下,这笔迹、用印、纸张、装裱,确是太祖时期的物件。也就是说:“不可能!这是,这是太祖真迹!这隔了数百年,怎么可能。”
宁玥仍然有些迷茫,太祖,魏长风,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沙哑着嗓子问道:“魏长风,可曾用过其他名讳。”
凌侯捻了捻胡须,沉吟片刻,回答:“太祖微时,自号‘青云公子’。”
“魏青云!是他!”宁玥失声喊了出来。此时众人都雨里雾里,也没人计较她直呼太祖名讳之事,宁玥却是全都明白了。魏青云是父亲身侧的得力侍从,未来可能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而出事的那天晚上,车上除了罗信和白玥宁,前排开车的正是魏青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改变了历史进程,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
震惊过后,凌侯朝宁玥,不,现在是白玥宁了做了长长一揖。“白姑娘,从今以后,您同魏氏皇族一样,也是骁腾卫所要守护的人。”说着掏出了匣子夹层中的玄铁令牌,这是太祖生前佩戴了很久的一块令牌,铸了九龙戏珠,这块令牌本来是有记录在册的,只是从某年开始,被太祖秘密藏起来了,原来是在这匣子中。
白玥宁接过掌心大小的令牌,不由得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难道是终于找到了魏青云,却发现他早已作古了吗?
魏天瑜的疑惑越来越大,只能拉着凌侯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阿玥和太祖之间能有什么渊源?”
凌侯拂开了他的手,回到:“某也未曾想到太祖托付竟被我实现了。太祖曾留下遗命,云有一白氏女子,与太祖同出一处,令后世人尽心守护。”
所以,白玥宁的来历终于清楚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