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仍旧顶着宇智波真的脸，目露疑惑：“嗯？望月在说什么呢，你今天怎么回事，私自离开就算了，突然伤害自己，还有你的手指，是遇到危险了吗......”
他絮絮叨叨的说话，试图抱起我返回木叶。
我放开衣服，双手转而捧住他的脸，额头与额头相抵。手上的伤口因为动作有些崩开，将他的脸染上血色，又顺着滴下来染湿衣服。
“想见你还真是不容易。”
他还在试图挣扎，沉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中幻术了吗？”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拿手在我面前挥舞。
我打断他：“你觉得我真的会认不出来自己的哥哥吗？带土？就凭你那拙劣的演技？”
话音一落，耳边只闻风声。寂静之中，带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本想留你一命的，可惜你自己不珍惜。”
话音一落，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双眼掠过红色，瞳孔变幻成三刃相连，外圈一个圆的图案，和在九尾眼睛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你居然能认出我，真是令人感动。作为答谢，去死吧！我们另一个世界再见哦，望月。”
*
诸事顺遂。
黑绝攀附在树梢，看着九尾在木叶村中肆虐，暗自感叹宇智波斑对宇智波带土的教导确有成效，提出来的计划像模像样，天时地利兼具。
战争才落下帷幕，各大忍村的元气尚未恢复，战力缺失严重，最强的木叶又恰逢九尾人柱力生产，封印减弱。
对于宇智波带土提出趁此机会收集尾兽的计划，他不置可否。
时机确实是好时机，封印松动的不止九尾，三尾才被雾隐村重新封印，正是闹腾的时候，只可惜。
黑绝无不惋惜的想。
唯独缺了人和。
宇智波带土太冒进也太莽撞，也太高看了自己，神威固然强大，可忍村也不是吃素，即使收集到两三只尾兽，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将其他尾兽一网打尽。
人还是太少了。
消息一旦传开，剩下的必定加强戒备，难保因战争而分崩离析的忍村会不会再次结盟。
不过没关系，只是花费一点时间就能让带土安心蛰伏下来实施月之眼计划，还是划得来的，身为大筒木辉夜的造物，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黑绝没兴趣再看下去。正欲转身，却陡然看见九尾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玖辛奈的身体里，封印更甚从前。
嗯？怎么回事？
黑绝皱眉，凝神仔细看着那边的情况，木叶众人面面相觑，看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波风水门则第一时间带着旋涡玖辛奈离开。
最关键的是，宇智波带土不见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他应该从旁牵制波风水门，消耗木叶的有生力量以及九尾，以便九尾摆脱忍术的控制后带走它。
但现在人不见了。
黑绝心有不妙，很难不怀疑宇智波带土打算反水。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当务之急是找到带土，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不要不要！呜呜呜！带土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拿尼加在我脑海里哭泣，挣扎着想要出来，眼睛消失，变成了两团缠绕的漆黑线团。嘴也变成乌黑上翘的线条，无声的动了动，想要发出声音。
“嗯？什么？算了，求饶的话就免了，毕竟……呃！”
带土手一松，跌倒在地上。我迅速把拿尼加换回来，肩膀处的伤口接触地面被撕裂而深可见骨，剧烈的疼痛使得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无暇顾及，艰难的爬起来，在脑海里简单安抚拿尼加几句，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带土身边将他的眼睛遮住。
带土只剩一张嘴能动，像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他难以置信的质问我：“你居然算计我？！什么时候？”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快解开！”
留心着周围的环境，我简单处理了伤口，随意坐到带土身旁，戳了戳他的脸颊，“这种低劣的招数，也就带土能上当，他们可不会。”
“是那个时候。”带土迅速反应过来，气到脸色扭曲，“你摸我的脸就为了给我下毒？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我无不怨恨的想，难道不是你先做出这样的选择吗？又怎么能来怪我呢。
从他顶着宇智波真的样貌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从未死去，慰灵碑前留下的气息绝不是他。
那一瞬间我想过许多，但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导向只有一个，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吝啬于和我传达消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考虑帮你。”
“哈？告诉你？”
他气笑了。
“就算能把我放倒又如何，你又能做到什么呢？杀掉我？还是说带我回去见木叶那帮废物？”
“得了吧，别搞笑了小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想死就识相点，马上解开你下的毒。”
我不为所动。
“能做到什么取决于你告诉我多少。”
他轻嗤一声，傲慢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告诉你。”
“太弱了啊望月，这样的你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你只需要乖乖等在那儿就好。”
“啊，是吗。”我满怀恶意，“那四代目有资格吧，要去见你老师和师母吗？他们都没事哦。”
“你闭嘴！我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
“你需要尾兽？”我歪头看着他，“告诉我的话，尾兽也可以帮你拿到哦？”
意识到自己失言，带土骤然冷静下来，收敛了所有情绪。
“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说？
不愿意。
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可恶。
可恶！
愤怒的掐住带土的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就这么不信任我啊带土。我就不信撬不开……咳！”
手下一空，带土整个人消失，寒光闪闪的刀尖透体而过。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景色。
明明算好了剂量放的，至少两个小时之内带土都应该无法动弹才对。
身后的人松开手，没把刀拔出来，而是留在了身体里。
在之后，眼前最后的画面，是旋转的血轮眼。
*
再睁开眼时，我是被拿尼加的哭声吵醒的。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
是医院。
身体上被带土刺穿的致命伤消失了大半，双手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已经不怎么渗血了。
哈哈。
忍不住捂着脸低笑两声，视线落到胸前，那里隐隐作痛，仿佛刀还留在体内。
心软是最要不得的，带土。
有人推门进来，是宇智波真。他愣了两秒，冲过来把我抱紧怀里，手臂肌肉僵硬得像是石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这么抱了很久。
我不得不出言安慰他：“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颈侧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下一秒，宇智波真放开我，转身离开，“我出去喊医生。”
抬手摸了摸衣领，我愣了一下，衣领，是湿润的。
*
跟在宇智波真身后，和医生一起进来的是波风水门。
检查完，医生告知宇智波真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左臂的伤口不会影响以后结印，接下来好好修养后就走了。
留下宇智波真和波风水门一左一右站在我床边。
他对我温和的笑了笑：“不要紧张，望月，四代目大人只是担心你。”
波风水门笑着摸了摸金色的头发：“还记得我吗望月，我是带土的老师哦。”
我当然记得。
带土出任务迟到那么多次也没罚他，总是鼓励带土，对他堪称纵容。
很难说，带土心里对他是什么感情。
“当然记得。四代目大人是来询问我为什么出现在村外的吧？”
不等他回答，我看向宇智波真，“父亲，我想单独和四代目大人说，可以吗？”
波风水门目送宇智波真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出去了，视线转回来，好奇道：“望月要说什么呢？”
“唔，可以请四代目身边的人也一起离开吗，四代目大人出来是带了人的吧？”我补充道：“我只想告诉四代目大人，这是可以的吧？”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略带撒娇的样子，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装出无奈的样子，“好吧好吧，作为四代目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的。”
波风水门抬手打了暗号，又结下静音结界，笑眯眯看向我：“望月想说什么呢？”
我收敛了神色，认真道：“做个交易吧，四代目，有关控制九尾的人。”
波风水门一愣，神情瞬间严肃，“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
“望月，这不是能够拿来开玩笑的东西。”
“绝无玩笑之意。”
波风水门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我：“这是你出现在村外的原因？那么控制九尾的大概率确为宇智波，你来寻求我的帮助，是肯定或者说有把握让我站在你这边？”
我惊讶与他的聪慧，纠正道：“是交易，这话该我问你，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取这个消息呢？”
他笑了一下。
“宇智波的话，是希望我不要伤害对方吗？”
“望月，对方给木叶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和损失，玖辛奈差点因此失去性命，这样做难以服众，宇智波一族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次，你要知道，我不是只有和你交易这一条路可以选择，我大可以让山中家族人来一趟，届时无论什么秘密，都瞒不了我。”
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那么，最迟明天，漩涡玖辛奈是人柱力这件事所有木叶居民都会知道。”
“姑且免费赠送一个消息好了，对方有同伙。这次你能救回她，那么下一次呢？你能保证对方不会和其他忍村联手夺取九尾么？”
波风水门深深看着我，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的小孩子也太难搞了吧。”
“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医生有和你说吗？我的左臂和十根手指其实是我自己弄伤的这件事？”
“……说过，”波风水门皱起眉，“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之一。”
下手干净利落，平整且没有多余伤口，这个年纪，鲜少有如此果断的人。
“这是代价哦，代价。”我歪了歪头，“见到了对方的代价。”
波风水门神色凝重。
“所以我不会要求不伤害对方，有对方踪迹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
“就只是这样？”
“以及，我要跟着你，学习你的成名技——飞雷神。”
波风水门陷入沉思。
一则飞雷神之术是禁术，对学习者天赋要求高，二来攻击力强悍，如果流落到其他国家难说不会有第二个黄色闪光。
但……
“那么，我也有条件。其一，你必须忠于木叶，不得背叛。”
这不是什么为难人的要求，毕竟是人家的成名技，我本身也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于是爽快答应：“以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名义起誓，宇智波望月将忠于木叶，忠于四代目。”
“诶？”似乎是惊讶于我的誓言，他摸了摸头发，继续道：“其二，我会尽力教导你，但飞雷神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不保证学会哦。”
既能安抚宇智波一族，又能得到神秘人的信息，板上钉钉的一举两得，没理由拒绝。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我了然的点点头，毕竟木叶也没有第二个学会飞雷神的人。
“那么，”波风水门半蹲下来，郑重的看着我，“控制九尾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