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能够影响到芬礼尔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雌虫不再需要席乐,那么后者也就没有了要跟着他出去的理由。
这让雄子很焦虑,在芬礼尔离开的第一天当晚就失眠了。
将绷带一圈一圈地打开,他看着镜面里自己脖子上丑陋的缝合针线,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虫族世界的里面的文字和现世里面的英语很像。
所以在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创口竟然存在两个非常饱满的圆时,根据一前一后的一个和“B”相像,一个和“K”相像的的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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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台边的水杯因为雄虫的动作碎了一地。
小甲听到动静赶紧敲门:“阁下,您在里面没事吧?您这么晚都还没睡吗?”
“没,没事。”席乐震惊于小甲今天怎么直接就守在自己房门外面了。
听到外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赶紧把绷带缠了回去,“就是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叩叩叩。”
“那您赶紧出来让我进去收拾吧。”
小甲原本还在门口等着,就看到雄子头也不回地直接冲进了卧室,“阁下,小心啊!”
确定把房门锁紧之后,席乐拿着镜子就躲到了被子里。
如果这上面的字母不是巧合……
他那天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换过绷带,据医师所说要等到一定时间了再拆开,上面的线也会自己融入皮肤里。
但是很显然,有虫在这上面动了手脚,目的就是向他传递信息。
看书?
看什么书。
他来到这里之后根本就没看过书,硬要说有印象的书本……
是那个医师助理给的《雌虫孕期养护手册》!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旦离开了雌虫身边,席乐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原本在小篮子里带着的小布丁努力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的翅膀不知道为什么是畸形的,当时问医师这个老头也在那里装谜语人,摸了两下胡子就又说自己尿急。
见小东西要爬到自己腿上了,席乐下意识地还想把自己的脖子给挡住。
但想到医师说过精神体和本体之间的记忆并不互通,更像是一种遵循其最原始本能的分身,雄子才放下心来。
“不行。”
席乐依旧做出了拒绝的动作,“你继续乖乖睡觉,你睡好了芬礼尔才会好。”
小布丁听不得这话,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席乐哪里见的了芬礼尔迷你版做出这种表情,当即缴械投降,把小家伙一顿好哄。
“丢到哪里去了?”雄子在自己房间寻遍了都找不到。
回想起那天都呆在了芬礼尔房间,他轻车熟路地就顺着被单爬了下去。
结果脚刚一落地,窗台都还没打开,就看见小甲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席乐阁下……您在上将的房间做什么?”
“我靠!你差点吓死我了。”
大晚上的雄子被甲壳虫巨大的头颅吓得惊魂未定,更何况小甲露出来的笑容实在是太过惊悚。
“阁下,您还没有回答我呢,您是想趁着上将不在的时候逃跑吗?”
青天大老爷!
“当然不是!”雌侍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这还是席乐第一次见到小甲攻击性这么强的一面。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地再慢些,雌侍已经虫化了的双手会毫不犹豫地就剪掉自己的脑袋。
就和当初芬礼尔真的想杀了自己一样。
于是席乐用他不多的大脑最快组织出来了一个满分回答:“我就是想他了。”
雄子的声音满是委屈,“我在上面那张床睡不着……”
此刻,连接着小甲身上的监听装备的芬礼尔一愣。
他本来以为在自己出远门后,雄子终于忍不住漏出马脚……
“就让他睡在那吧,有什么情况再向我继续汇报。”
小甲得到命令迅速将双钳背在了身后,恢复了人手的形态,“原来如此,阁下这么思念上将,传出去都会变成美谈呢。”
“哈哈哈。”
两只虫就这么在尬聊。
席乐见小甲的态度突然软了下去,“那我就先……进去睡觉了?应该没事的吧。”
“当然,您可是上将钦定的雄主。”
·
就这么目送着小甲从四楼帅气跳下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愧是雌虫,翅膀都不用打开就能到处飞檐走壁,席乐甚至哇了一句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好像自己来到这边后……身子的确是有些弱了哈。
以前在大厂里面公司自带健身房,他也经常会在中午或者周末加班的时候和同事约几个小时。
反倒是来到这边以后就开始变得懒惰。
不过也的确没有多少给他锻炼的机会就是了,进个厨房全程都得被监视着。
“监视。”
席乐自嘲了一声,怪不得小甲今天晚上跟的自己这么紧,看来芬礼尔肯定是给他交代了任务吧。
正好小布丁从席乐的兜里探出头,立刻就被捏着后颈提了起来,上下左右拳打脚踢,看上去脾气还挺大。
“真是跟你本体那位一模一样,养不熟的。”
小布丁嗖的一声就被丢到了芬礼尔的床上。
然后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床头各式各样的漂亮奖杯吸引,高高兴兴地爬了过去。
席乐装模做样地巡视了一圈。
其实芬礼尔的房间他很熟悉了,毕竟经常来。
但有时候吧这虫一做坏事就心虚,总觉得会惊扰到谁。
席乐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芬礼尔这房间里好几个地方是有机关的,一个不慎他可能就又要命丧黄泉了。
虫生真是艰难。
但好在,雄子没一会就在外头那个小书架上找到了熟悉的白|皮|书。
《雌虫孕期养护手册》
乍一看上去的真的仿佛是什么批发的小广告,但他真的只对这个有印象。
和墙角那么大的一个摄像头对视一眼,席乐干脆就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借着灯光就翻起书来。
·
“阁下,既然那边没什么事……您要不就先休息吧?”
安德鲁就这么看着上将从小甲汇报开始就一直在揉搓席乐的精神体,都快把人家搓秃噜皮了。
“不了。”
芬礼尔终于停下来动作,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腹部,“这次是爱德华做总指挥,我有些不放心。”
说起这个,安德鲁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
他给雌虫倒了一杯热牛奶,这是席乐拉着副官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斯莱特与奥斯卡家族积怨已深,属下实在是不明白爱德华那么强硬地要求您来坐镇是为了什么。”
“以前在军校他就怨恨总是被我压一头,这次终于来了机会,可不得在我面前炫耀一下。”
爱德华是奥斯卡·阿诺的堂兄弟。
说来也是奇怪,当年芬礼尔伪装成雌虫进入军校就总是被爱德华杠上,后来身份暴露了,奥斯卡·阿诺又继承衣钵在政界黏了上来。
他两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就是无论芬礼尔是雌虫还是雄虫,他两都平等地不爽芬礼尔这只虫。
所以爱德华会在虫皇面前给自己使绊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芬礼尔接过牛奶,还没入口就闻到味道了,“他让你带着的?”
“嗯,他说上将喝了这个对虫蛋好,您晚上也更容易入睡。”
暖暖的牛奶下肚。
席乐今晚的表现不错,至少没有让雌虫对他失望。
“阁下,其实……”
安德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外头巨大的警报声直接把他后面还没说出来的字吞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
被拦住的军雌步履匆忙:“上将,有星盗的哨兵偷袭!”
“哎哟,来的这么快?”
芬礼尔披上外套匆匆往甲板去的路上就遇见了爱德华,“我以为你一个孕雌已经睡了呢。”
“你还在这艘船上,我怎么会比你早睡着。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被我们队偷走了所有的星星,第二天醒来都没发现。”
“斯莱特·芬礼尔,你!”
提到当年的事,爱德华立刻就炸毛了。
但他明显比当年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要沉稳。
雌虫边生气边迅速检查枪械,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芬礼尔。
“奥斯卡中将他怎么!”
新来的军雌看到这架势都快被这两领导吓死了,他下意识就抓住了旁边带着他的老人:“那可是斯莱特上将啊。”
星盗都拦截星舰了,这两虫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拌嘴的?
但是肩膀上有星星的,明显有些资历的军雌们显然对此已经有些司空见惯:“新虫,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爱德华甚至直接把自己的枪给了芬礼尔,然后他拿了身边副官的枪。
“听说你的宝贝枪被伊塔国的三皇子砸烂了,我把我的借给你,比不比?”
“你输了的话,这次围剿星盗的事情你必须全程听从我的安排。”
芬礼尔也没说答应,只是将东西快速拆卸又重装完成:“求之不得。”
爱德华的脸色很难看:“你这小心眼的虫,你不信我?担心我做手脚?”
“防虫之心不可无。”
若不是芬礼尔的随身枪械突然出现问题,他也不会计算错子弹数量,进而被伊塔国的虫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