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的穹顶已经开始塌陷,东方凌过去救人却发现自己此时还没有恢复,凝聚出的冰凌并没有起到什么阻止的作用。
“可恶,难道他的目的是这个?”
金属横梁落在地上的声音一点点落在人的心上,突然破碎的冰凌上生出岩壳,牢牢地抵住掉落的横梁,东方凌的头上掠过一个人影,是关宁。
“有点慢。”东方凌说着朝前方猛地掷出战戟插在墙壁上。
“还好。”关宁借助戟杆向上弹跳,踩住建筑突出的棱角跃到半空,从穹顶的空洞落入舞台中央,战锤落地,四周的大地都为之撼动。
“场地扫描完毕,着重点已经发送!”黛安娜喊道。
关宁举起战锤如同队伍的统帅号令众军,刹那间,歌剧院内升起数根岩柱顶住四分五裂的建筑,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四周渐渐稳定下来。
“没事吧?”关宁对着赶进来的几人说道。
“我没什么大问题,”东方凌捂着肩膀说,“至于那群人,你得问薛冉去。”
“一会吧,这次怎么这么狼狈?”
“大意了,没想到它不仅带有人类的意识,还能直接影响到人的精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头一看,地上的人基本都是鼻青脸肿的状态,没有明显的外出血,但是现在都已经神志不清。
“是有点麻烦,希望这次只是特例。”
“呃……关宁对你就是好,这也太舒服了……”蒋正涵趁林天悦起身整理资料的时候一头扎进他满是靠垫的椅子上,四敞八开地躺下。
“快起来,这么想要,自己找去……”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呢。”说着,蒋正涵恋恋不舍地爬回自己那狗看了都摇头的小破凳子上,“哎,你说姜天宇就那么和薛冉姐他俩出任务,会不会当电……哎呀!”
不等说完,林天悦一沓纸呼在蒋正涵脸上,“你啊,白吃那么多东西,顶着这么名字,天天不想正经的,还不快去忙你的。”
吱嘎~身后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声,那是横梁断裂的声音。
“谁!谁在那!”关宁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东方凌一抬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但更加吸引他的是一根已经突破岩壳的主梁,如果它倒下,那么整个歌剧院都可能会继续倒塌。
关宁的步伐似乎差了一点,眼看就要来不及了,突然上方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姜天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了关宁的前面,把刀刃插入墙壁,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主梁一路火花四溅地压着姜天宇极速下坠,砰的一声姜天宇的膝盖戳在地上一片碎石堆上,尖锐的碎石好像刺入了他的膝盖,一声惨叫从他的喉底闷着发出,钢梁的重量也让刀背压在肩膀山出现了一道可怕的凹陷。
“快!我支撑不住多久!”姜天宇艰难地叫着。
关宁不敢怠慢,箭步冲来回身一锤打在主梁的末端,整个主梁都为之一震,随着战锤向上抬起,数根岩柱升起,将主梁抬了起来。
姜天宇感到肩上一松,立即支着刀半蹲着大口喘气,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拽他的衣服,姜天宇浑身一震,几乎是一瞬间便挥刀斩向身后。只是,横刀并没有落下,因为站在姜天宇身后的是一个小女孩。
为什么这边会有一个小女孩?这里的人不都被控制去外边了吗?姜天宇这么想,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刀刃紧贴着对方的脖子,小女孩的脖子很细,甚至都不如他的手掌宽,而小女孩身上有很多血迹,显然没见过这阵仗,立马吓得后退一步号啕大哭起来,大喊着爸爸妈妈,声音尖锐震得人耳朵生疼。
几人见此都有些诧异,但是刚刚处理完徐杰,都对声音有些敏感,东方凌当机立断,地上升起几根冰刺向小女孩飞来,姜天宇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替小女孩挡下攻击。
“哎!东方凌你干什么,别那么紧张啊!”姜天宇把小女孩挡在身后。
小女孩的泪水已经让齐肩的短发糊成一团,看起来非常的凌乱,可能是刚才过度惊吓的原因,现在的她缩成一团,仿佛有什么依靠一样死死抓住姜天宇的裤脚,看着十分可怜。
“抱歉,有点没缓过神。”东方凌愣了一下,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也没多说就离开了。
“诶!凌你身上有伤!干嘛去!”薛冉有些惊讶也跟着追了上去。
不过,没缓过神来的好像是姜天宇,“这俩人就这么走了?”
“……”姜天宇注意到关宁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我怎么了吗?”
不对劲的感觉只存在了几秒就不见了踪影,叹了口气,“没什么,走了,其他队员会处理这里的烂摊子的。”说着解除了终端,也向门口走去。
“嗯?这就走了?”
“你还想干别的事?”
姜天宇一下子被噎住,但刚想挪脚,但是一抬腿就看到小女孩一副不把他裤腿撕开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先坐在一旁,“那她怎么办?”
“别多管闲事,她年纪不大找几个理由糊弄糊弄就行了。”关宁若无其事的说。
“这……”姜天宇想把脚抽开,但看着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腿又不由得软了下去,“确实麻烦,我一会再回去。”
“你随便了。”
看着关宁走出门口,姜天宇掐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还挺软……不对,“哎!哭什么哭!别哭了!叫什么名字?”姜天宇没好气地问。
“呜呜呜……”小女孩只是断断续续哭,眼泪把姜天宇的裤子打湿了一大片,姜天宇倒也没有洁癖的毛病,但是看着一大坨鼻涕掉下来还是打了个哆嗦,看了看干脆把那块整个扯了下来,胡乱地给小女孩擦了擦脸。
“听不懂啊!别哭了诶!”小女孩被姜天宇蹭的哼唧了几声,就彻底把脸埋到了姜天宇的大腿上,渐渐止住了哭声,但是还在吸着鼻涕。
“林允宁。”
“什么?”
“林允宁,我的名字。”
“不是我说,你就那么着急?”会客室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对着桌子对面的黑衣人说。
“不是我急,是它。你知道的,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对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可是,太冒险了,万一……”
“我知道,这是必要的,我们确实需要她,但更需要它。”黑衣人伸出指头敲了几下桌面。
“不过原定的计划不是把她交给……”
砰!黑衣人把杯子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重重甩在桌子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有很多麻烦要处理的。”
“哎,等……你这家伙……”对方已经摔门而去,这剩下老者盯着门板看了半天,最后带着满腔愤怒锤了一下桌子。咔嚓!实木的桌面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凌!你去哪?”薛冉跟在东方凌身后,但是对方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薛冉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要抓住东方凌的袖子却被一把甩开。
“别过来!”东方凌吼道。
不过薛冉连愣都没愣一下,反而牢牢抓住东方凌的手腕,死死盯住他的眼睛。薛冉本来出门的时候是仔仔细细扎了一个高马尾的,这是现在已经散的比鸡窝强不到哪去了,东方凌看着她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不过很快严肃下来,“抱歉,我刚刚好像失控了。”
“你知道的,在记录中寄生兽和变种人几乎同时出现,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的地方,越是战斗下去,两者之间的界限就会越是模糊,变种人在精神力虚弱的情况下会失控,但他们终究是人,不是兽,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逃避的。”
“我……”东方凌还想说什么,薛冉却已经把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说过,尽管会冒很大的风险,我会一直相信你的。”
“你说,你的父母是给一个大明星当助手的?”姜天宇拉着林允宁的手小心避开一片狼藉的战场,走进了歌剧院的后场。
“嗯,我们一起来看演出的,他们可厉害了!每次回家都给我带好多好吃的。”林允宁这会已经变成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刚才的一切就好像在看电视一样,但是姜天宇隐隐约约感到一丝说不上来的不自然。
姜天宇的内心莫名升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面前可是一排门,姜天宇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标识之类的东西,索性挨个推开,试着试着忽然其中一扇刚打开一条缝就传出一股血腥味,虽然并不那么明显,但姜天宇立马警觉起来,姜天宇把林允宁带远一点,就独自走进了房间。
看装潢这里应该是化妆间,而不出所料,地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把脸翻过来看着和林允宁有几分相似,就是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背上还有个血窟窿,不过他俩大概就是林允宁口中的父母了,环顾了下四周,除了一把浸透了血的小刀,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姜天宇看着面前的尸体越看越不对劲,那个男人的手压在了肚子下面,但是胳膊却翻到了上面,姿势看起来十分得别扭,姜天宇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拉,就看到他的手里抓着一个用完的金属注射器,犹豫了片刻,姜天宇把注射器装在了口袋里,随后他又到处翻了翻就退出去了。
“哎!大哥哥你出来了。”看到姜天宇出来,林允宁一下就扑了上去。
“快起来,我又不是你爸妈。”姜天宇一脸嫌弃地推开,“嗯……你爸妈不在这里,但是他们留了张字条,说要出差一段时间,要乖乖待在家里,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姜天宇掏出一个手链,这是他临走前拽下来的。
“啊?他们怎么天天出差啊。”林允宁一脸埋怨,不过还是接过手链。
“你家住哪?”
“我不记得了!”林允宁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你就先和我回中心吧,他们应该会喜欢你的。”姜天宇就这么草率地下了决定,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领回去了一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