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特谨慎又礼貌地向大哥问好。
希德勒斯拍拍他肩膀说:“你在外逗留的前提是告知父皇,知道这整晚多少人在担心你么,回去向父皇认错。”
“好的,对不起,哥。”曼特临行前不舍地瞥了眼大门,可惜没看见伊丽莎白,忽然明白伊莎睡觉死沉,杠上大炮也喊不醒她。
阿瑞斯请他进客厅入座,互相寒暄打得万分勉强,此时窗外的军队正在迅速撤退,即使机甲碾压了土地糟蹋了女神喷泉,就连杰克精心打理的花园也因此报废。
阿瑞斯看得十分窝火,觉得希德勒斯就是故意来搞破坏的:“曼特殿下一夜安然无恙,希德勒斯殿下繁忙,可以回去处理公务了。”
“没想到将军这么着急赶我走。”唐恩慢品上杰克递来的红茶,眼眸抬起,盯着楼梯间连打哈欠的伊丽莎白,笑着弯眼,礼貌问候,“温格雷夫小姐,早上好。”
伊丽莎白听见熟悉嗓音,整个人清醒得睁全了眼,讪讪然笑着挥手:“居然是皇太子殿下,晚……早上好,这么早来寒舍是来找我哥谈公事吗?”
唐恩沉吟片刻:“我来是因为曼特,他最近有心事,昨晚又投机溜出明宫,我猜测肯定有事隐瞒。”
阿瑞斯冷静回答:“曼特殿下可能近期因为课业紧张,出来找我散散心。”
唐恩哦地疑惑一声:“温格雷夫将军什么时候和曼特的关系这么亲近?”
阿瑞斯是个不太擅长编造谎言的人,人愣是坐在原位干巴巴地品了口茶,再次淡定回答:“伊莎是二殿下的老师,平日来往,互相也就熟络起来。”
唐恩又哦声:“你和曼特相识两年就这么熟络,但和我长达十几年,关系依旧差得乱七八糟。”
“……”阿瑞斯慢悠悠喝完一整杯温茶,也没想出该怎么接话。
“听说希德勒斯殿下与我哥哥一同前往亚太度假,想必这次出行,哥哥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亲近不少吧。”伊丽莎白吃了点早饭,优雅地擦擦嘴巴。
阿瑞斯撇头瞧着亲妹,打从心底希望伊莎别继续八卦作祟。
毕竟希德勒斯也是个喜欢吹牛逼的爽主。
只见唐恩挑眉,缓慢回答:“我本人倒没觉得,但谁会想到这回娱乐新闻会越传越离谱。哦,温格雷夫将军还不知情吧,D社今早刚登报的新闻,居然说你怀了我的崽,笑得我胃病都犯了,毕竟你是A。”
被戳弱点的阿瑞斯一瞬间黑脸:“……”果然说唐恩吹牛逼是抬举他了,这人就是个幸灾乐祸的腹黑二货!
反观伊丽莎白,这家伙又兴奋起来了,她星星眼地盯着唐恩说:“我哥虽然是A没错,但谁说双A就不能在一起了,前例也有好几百对,只要殿下不介意,我中间做媒,也是可以的。”
唐恩温和地笑起来:“伊丽莎白,你果然还是这么热心肠,我都不好婉拒你。”
“那就请殿下千万千万不要拒绝我的提议。”伊丽莎白郑重其事地说。
阿瑞斯笑得嘴角抽搐:“伊莎你上午不是有钢琴课吗,快迟到了。”
伊丽莎白看了看时间,喝完奶茶,利索上楼化妆更衣。
十分钟左右下楼,人穿着正式,手头拿着贝壳公文包,那里面装满了授课文件和论文初稿,伊丽莎白戴上遮阳帽,来到餐桌前弯了弯腰:“希德勒斯殿下,最近我哥不太舒服,去医院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我实在不放心,能向太子殿下请用皇室御医吗?”
唐恩想都没想:“当然可以,温格雷夫将军为国远征多年,这点请求我肯定应允,伊丽莎白,你放心吧。”
伊丽莎白笑着说:“十分感谢皇太子殿下。”
“……”阿瑞斯笑。
亲爱的妹妹,你的世纪难题还没解决呢。
伊丽莎白离开后,阿瑞斯穿上外套,和唐恩解释:“殿下,想起来今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例会,我这就得走了,随意。”
恭敬弯腰,转身就走,后领被唐恩轻易拽住,对方平静回答:“你说谎的方式还是这么糟糕,你还有一个月的假期,哪来的例会?”
阿瑞斯汗颜,却坚持己见:“是军队的普通例会,希德勒斯殿下不知道也很正常。”
“假期加班严重违法乱纪,告诉我是哪位大臣出的馊主意?”唐恩掏出随身终端准备联络执行官,被阿瑞斯及时拦住。
“忽然想起来,是我记错了,没有例会。”
唐恩哦声,收回终端:“将军是不是在担心明宫没有熟人而显得不自在?”他笑着拍拍阿瑞斯的肩膀,“不用担心,你的熟人朋友,曼特也在明宫。”
“……”
这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抵达明宫后,在希德勒斯的个人办公室枯坐半小时也没有等到他嘴里所说的御医,阿瑞斯知道唐恩在搞事,因为前几天的谈话不欢而散,至于为什么不欢而散……
难道是因为希德勒斯嫉妒了?
阿瑞斯迟疑地看向正在批阅文书的本人,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犽里诺菲晃进办公室,他向二人问好,又歉意地握住阿瑞斯的手:“温格雷夫,你的腰还好吗,很抱歉,都怪我淘气。”
“没关系,犽里,已经完全好了。”
“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我现在得赶快去照看曼漫公主的病情。”
“曼漫公主怎么样了?”
“现在因好多了,可以说是活蹦乱跳。”
“真是谢谢你,犽里。”
犽里诺菲嘿嘿地笑:“那我走啦,拜拜。”
“再见。”
五分钟后,唐恩短暂地结束审批工作,起身走到衣柜面前,他脱掉那件深蓝色金穗边的西装,将外套挂进衣柜里,又随手解开黑色袖扣,侧头望向沙发上的人:“将军是腰伤还是又旧病复发了?”
唐恩所说的旧病复发完全指的是前几次分化异常导致的短暂发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反反复复实在是影响心情和日常生活。
阿瑞斯说:“我这几天只是去医院拿分化稳定剂的药,关于这件事伊莎还不知情。”
“复发很严重?”
“复发周期不平稳。”阿瑞斯耿直地回答完问题,才反应过来,“殿下为什么问我这些?”
“我好歹有医师职业资格证,接诊一个病人绰绰有余。”唐恩又抽掉领带,换了件比较休闲的外套。
阿瑞斯站起来:“这样不太好,殿下政务繁忙,不适合为我这样的人抽时间……”
“温格雷夫将军是国家栋梁之材,我肯定要慎重对待,况且清楚你身体情况的只有我。”唐恩走近后整了整衣襟,随后抬眸看着他,“不是吗?”
阿瑞斯微微愣住,又同时嗅到他身上挥发的淡淡信息素,像是清晨的氤氲雾雨,与之前全然不同,他冷静地定定神回答:“殿下,上次谈话结束得很仓促,我一直想告诉你。”
“不止仓促,还很闹心。”唐恩止住他的话,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温茶,“忘记告诉你,医生近期在外自我培训技能,短时间里没有其他人。”
“既然这样,殿下,我可以自行前往医院诊治。”
“好吧,既然这样,我只好回头告诉伊丽莎白小姐说你不愿意配合治疗。”掏出终端似乎准备现在就和伊丽莎白报备这件事。
“……”这个癫公?
阿瑞斯的终端提示收到来自伊丽莎白的消息,亲妹是这么提示。
「治病事小,抱住希德勒斯的金大腿事大!哥哥,抓住机遇时不再来啊!」
“……”他算是明白这下总算被伊丽莎白彻底卖了。
阿瑞斯赔笑:“如果殿下是因为上次闹心的谈话让你不舒服,我以后会更加注意。”
“温格雷夫,我不舒服是因为你经常对我避之不及。”
“我没有。”
“不能骗我。”
希德勒斯用那双已经看穿的眼神盯着他,阿瑞斯握住拳头,正面和希德勒斯杠上去了:“我避之不及是因为你是希德勒斯殿下,不是普通人,我和你有明确的分界线。”
“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你也说过不在意这些。”
“和库马斯交往后就不是了,当初殿下把我的劝诫当耳旁风,和那个男……库马斯意乱情迷,你知不知道他是个海王。”
“库马斯?”唐恩思前想后,才忽然想起确实有那么个人来着,继续反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断绝来往?”
“而且你说过不用管你,即使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阿瑞斯说得义正言辞。
“……这么长时间你才想起来翻这种旧账。”唐恩似乎很头疼阿瑞斯这种记仇的性格,他揉揉额角,“你知道意乱情迷这四个字不能乱用吧?况且我和库马斯只是短短交往了两周。”
“两周也是交往热恋期。”
“……你知道热恋期这种词不能乱用吧,我们大部分时间在探讨学术问题。”
阿瑞斯哦声:“学术问题也可以谈论到深夜。”
“阿瑞斯。”唐恩嘴边的笑意加深,绿色眼眸直勾勾盯着,“你这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