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星点头同意:“温格雷夫,你需要我的协助。”
“所以奈比牙部长,麻烦你和其他同僚在幕后指挥,假面舞会由我和温格雷夫参加。”唐恩不动声色地说出命令,这让克罗星无法拒绝。
“请殿下注意分寸。”阿瑞斯蹙眉谏言,“你是继承者,不能贸然出面行动。”
克罗星在暗地里给他疯狂点赞,果然怼天怼地怼希德勒斯者当属温格雷夫!
“我并不是唯一继承者。”唐恩平静回答。
克罗星正要说些委婉的话语,身边的阿瑞斯却愤然起身:“请不要说这种话。”在克罗星吃惊的目光下离开了咖啡厅。
场面一时尴尬,克罗星笑着说道:“我们的指挥官生气了。”
“我看得出来。”唐恩抬手摁住自己的额角,一直舒展的眉头在阿瑞斯怒然离开后紧皱起来,他心里有了些躁意,这股躁意在冲完冷水澡也未曾消退。
阿瑞斯驻足在透明的半圆形舷窗面前,光影将他的脸清晰地折在窗面上,回想起四小时前对皇太子发的莫名怒火,不禁有些懊恼。
毕竟对方是皇太子,要是唐恩因此记恨,导致态度比以前更苛刻恶劣,甚至想对他下杀手……阿瑞斯不禁郁郁然。
绑在手腕上的智能终端收到一条消息,对方是唐恩。
「温格雷夫将军,发脾气也不能停止每三小时的汇报任务,请来我的房间做口头叙述。」
“……”实不相瞒,阿瑞斯彻底把任务汇报忘得彻底,都没来得及擦干头发,即刻穿上外套离开房间。
此时穿梭机已经航至星河附近,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玻璃漫进来,唐恩站在舷窗前端了杯非地兰酒,门外有人叩响,他转身:“进来吧。”杯子里的冰块咯噔一声,唐恩的眼眸情绪翻涌,平静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瑞斯。
阿瑞斯口头叙述完报告,双方静默片刻,唐恩随手将酒杯放到茶几上:“你的头发没干。”
阿瑞斯微微顿住:“这没什么,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将军似乎依旧不满我待在这艘船里。”
“没有这回事。”
“军人第三要则是什么?”
“不得欺瞒。”阿瑞斯无意间舔了舔发燥的嘴唇,他的眼神环地一周,又重新撞上唐恩的那双眼睛,“我没有不满,只是不希望你前往亚太,殿下。”
“我不会愚蠢到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或者说,温格雷夫将军,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唐恩面色淡然,语气寻常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凛然,这令阿瑞斯不禁动容。
“我会拼死护你周全。”
唐恩站到他面前。阿瑞斯抬眼与其对视,彩光覆在唐恩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眼睫浓密,瞳孔绿得深邃,倒映着他的模样。
唐恩放慢语调,语气也不觉柔和低沉起来:“既然担心我,就待在我身边。”
阿瑞斯被他的嗓音蛊惑,被他的眼眸困住,不禁放慢呼吸,长久凝视后他单膝跪地:“这是我的荣耀,希德勒斯殿下。”
唐恩见他跪下,一直紧握的手颤了颤,他抬手捂住额头喃喃自语:“没让你跪。”
“阿瑞斯。”唐恩轻声唤他。
“怎么了?”阿瑞斯抬头看向他,脑海里却想起不久前自己愤然离去的记忆,心里羞愧,“很抱歉,会谈时我不应该贸然离开。”
“你先起来。”
阿瑞斯起身,继续解释:“部长和我都在担心你的安全,亚太此行确实危险重重,我们也清楚殿下必然能化险为夷。”
唐恩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着又绕回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你。”
被他指腹贴住的嘴唇逐渐温热起来,阿瑞斯点了点头。
唐恩垂下手,指腹互相搓了搓,似乎在回味嘴唇的余温。“你的建议我倒是可以采纳百分之五十。”唐恩说。
阿瑞斯沉默良久后,脸上陡然浮现出淡淡的笑:“殿下又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了?”
唐恩垂眼笑了笑:“似乎在你眼里,我总是钻空子。”
阿瑞斯平静且诚实地回答他:“我性格耿直,倒是很向往殿下拐弯抹角的处事方法,即使有时候意见不合,不得不站在殿下的对立面。”
“那试试吧,你是站在我身边,还是站在我的对立面。”唐恩将茶几上的酒杯递给他,当阿瑞斯闻到挥发在空气里浓厚的酒精味道时,本能地抬手拒绝。
“我不太适合喝酒。”阿瑞斯说。
唐恩收回酒杯,仰头喝尽非地兰后,伸出的舌尖舔了舔潮湿嘴唇,注意到他举动的阿瑞斯不禁喉咙发紧,他握了握双手,企图集中注意力。
“你和克罗星可以参加十五号的假面舞会,前提是拿到我手里的徽章。”唐恩将一枚银质蛇形徽章出示给他看,徽章本体由星银石铸造而成,全身镶嵌了耀眼钻石,加上蛇头那双红宝石的眼睛。
阿瑞斯纠着眉头询问:“这难道是?”
“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阿瑞斯重新看向他:“殿下原先特派我前往亚太执行V7任务,现在为什么又反悔,提出这种‘前提’才能去?”
“我原先并不同意你前往亚太。”
“但就算不同意,你当时也同意了。”阿瑞斯不服开怼。
唐恩无言两秒:“……你还是选择站在我对立面了是吧?”
“殿下,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唐恩轻笑一声,他承认被这种氛围逗到了,然后淡定指出纰漏:“可能是我没说明白。温格雷夫,拿到这枚徽章,陪克罗星前往假面舞会的人是你,否则,是我。”
阿瑞斯总算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瞳孔紧紧盯着徽章,唐恩似乎已经成功挑起了他的好胜心:“请问什么时候开始?”
唐恩随性地两手一摊:“你总该等我睡会儿吧。”
星夜凌晨两点半,熟睡的克罗星被咯吱咯吱声闹醒,他懵逼起床,打开夜灯后环顾四周,最终在行李箱旁边看见了身形如鼠的阿瑞斯,他无语地张张嘴:“大晚上你偷进我房间干什么?”沉默两秒,随即羞涩地捂住胸膛,“指挥官,想当初是你拒绝我,就算现在想吃回头草,也不可能了。”
阿瑞斯充耳不闻,起身询问:“安眠药在哪里?情报行动组的人有吗?”
“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克罗星裹着床单凑过来,好奇心作祟,“喂给谁的?”
“希德勒斯,我要赶在舰船抵达中转基地前喂给他。”阿瑞斯似乎早已把那些拼死守护的誓言忘得干净,他甘愿做小人,也不想让唐恩沾染进客蛇府的地盘。
“你喂的那位可是罗霖的皇太子殿下。”
阿瑞斯瞥他眼:“你在说什么?皇太子殿下不是在帝都操劳政事吗?”
“你小子终于演戏演上瘾了!”克罗星吃惊地捂住脑袋,最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谨慎询问,“温格雷夫,你确定是安眠药,而不是春/药?”
被揍了脑袋的克罗星总算老实巴交,去了隔壁情报行动组讨要100%成效显著的安眠药。
克罗星拿着药瓶询问:“你打算怎么喂他,希德勒斯的防备心可是胜过你也说不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可算赔了。”
“我想想办法。”阿瑞斯摆摆手,盯着宣传单上的俊男靓女陷入思考,“行动组里有针对约会专家吗?”
克罗星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目光吃惊地质问他:“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吗!”
“不可以吗?”
“你不知道殿下禁/欲吗!?”
阿瑞斯脑袋蹦出一连串问号:“禁/欲也不代表不喜欢吧。”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是!你知道前段时间有个Omega意图碰触希德勒斯惨被推下楼梯这件事吗?先提醒句推下楼梯是意外。”克罗星尴尬地轻咳两声,“总之另想办法,你都好比其他人。”
“你让我去?”阿瑞斯同款吃惊脸,“你肯定是被我打傻了。”
克罗星满脸“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他嫌弃地摆摆手:“也是苦了希德勒斯,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
阿瑞斯仍旧固执地双臂环胸:“部长是故意拽我下坑吧。”
“……”克罗星嘴角微抽,“总之!我的部员不会借给你!他们这次的任务是V7。”
“不借就不借,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阿瑞斯转头离开。
克罗星盯着他嘟嘟囔囔的沉思背影:“就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第二天上午,阿瑞斯打完抑制剂,瞧了眼阻隔手环的显示数据,今天依旧保持在安全范围内,他放心地将手环塞进衣袖里,接着瞧了眼被下了安眠药的红酒瓶,假设唐恩没喝酒,他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于是他握着细窄酒瓶,去了唐恩房间。
唐恩正坐在办公桌面前查看各位大臣远程发送的各类文书案件,阿瑞斯坐在对面已经有一会儿了,他左顾右盼,果然没看见徽章的影子,他开门见山:“徽章在哪里?”
唐恩执笔的动作微微停顿,好笑地盯着他:“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好吧并不会。
果然得先让他喝下安眠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