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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三观de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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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正式开始后,宾客们纷纷前去围观。

整个中堂都布置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挂满了红绸缎、红窗花,灯笼摇曳,桌子上摆了各种喜糕、莲子、桂圆、红枣、核桃、葡萄干之类的吃食。

中间空地的两侧都摆满了各色有着好兆头的花卉和香炉,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缕缕清香。

屋子里充满了热闹喜庆的氛围。

刘员外和其夫人端坐在高堂之上,接受新人的行礼叩拜。

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刘家的人还是来宾,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司仪在一旁高喊祝词,祝福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毕,掌声如潮,祝贺声连绵不断,整个中堂都要沸腾起来。

然而贺听澜脸上却有一丝疑惑。

“你想什么呢?”傅彦戳了戳贺听澜的侧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贺听澜看了看眼前的场景,一群人围着新人作揖道喜,大家端着酒杯相互敬酒、举杯共饮。

“你说为什么成亲的时候总要说‘白头偕老’、‘一生一世’这样的话啊?”贺听澜皱着眉说道。

“这……有何不妥吗?”傅彦一头雾水。

他参加过无数场婚礼,不都是这个流程?

刘宅这次办的婚礼明明就很合规矩,也很体面。

傅彦看向贺听澜,“我觉得挺好的。”

“不是,”贺听澜解释道,“你不觉得这些用词很……怎么说呢,很道德绑架吗?”

“哈?”傅彦更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问贺听澜道。

“因为以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料。”贺听澜说,“万一几年之后他们两看生厌,难道还要一辈子绑在一起?”

傅彦:“呃……”

“往严重了说,万一以后其中一个背叛了另一个,或者殴打伤害了另一个,难道也还是要遵循今日的‘祝福’,一辈子都和这个人待在一起?”贺听澜十分困惑。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傅彦哭笑不得,“人家成亲,都乐意听些吉祥话,图个好兆头。你小声点,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哎呀他们听不到的。”贺听澜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这么执着于把两个人,或者多个人绑在一起。还有什么‘生同衾死同穴’之类的话,十几岁的年纪就把一辈子都安排好了,甚至连死了都得和这个人埋在一块,怪阴魂不散的。”

傅彦一阵头大,“这只是一些美好的祝福而已,从古至今都这么说的啊。”

“不。”贺听澜摇摇头,“如果让我在我朋友的婚礼上祝福他们,我肯定不会说什么一辈子都绑定不许分开之类的话。我会祝他们幸福,现在喜结连理是为了幸福,若是有朝一日分道扬镳,那也是为了各自的幸福。”

傅彦大为震撼,下意识捂住了贺听澜的嘴。

“你别说了!大喜的日子,你在这盼着人家和离,有你这样的吗?”傅彦压着声音说。

“谁盼着他们和离了,我说的是这个吗?”贺听澜差点被自己呛到,“我想表达的是这些婚礼上的祝词有道德绑架的意味。”

他把傅彦拉到一边,小声说:“你想啊,就是因为大家都把‘聚’当成好事,把‘离’当成坏事,才会闹出一些悲剧。”

“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那会,隔壁家的婶婶总是被醉酒的丈夫殴打。我就劝她和离,多捞点财产走人。”

“一开始她也是愿意的,可是一提出来全家所有人都反对,甚至连那个婶婶的娘家人也反对,就是因为和离说出去不光彩。他们还说什么婚姻就是应该两个人共同经营的,肯定要受些委屈,咬咬牙坚持过去才能长久美满。”

说到这,贺听澜嫌弃地冷哼一声,“说的什么屁话?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委屈受?成亲之后过得幸福美满那就继续过,可这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还经营什么经营,赶紧和离拉倒!而且为什么总要把‘长久’和‘美满’放在一起说?长久就一定美满吗?不长久就一定不美满吗?”

“后来那个婶婶自己也不愿意和离了,她也觉得那些人说得有道理,并且觉得我娘是别有用心,故意撺掇我劝她和离,不盼她好。”贺听澜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委屈了,撇撇嘴,“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莫名被泼了一身脏水。”

“所以啊,我觉得就不该用这种将两个人绑定的话当作祝词。如果人人都相信分别也是另一种幸福美满,这样的悲剧是不是就能少一些了?”贺听澜越说越激动,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给说服了。

“再说了,反正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那干嘛还要自欺欺人呢?”

傅彦挠挠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反对却觉得贺听澜说得挺有道理,想赞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们只是来参加了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婚礼而已,贺听澜是怎么从几句耳熟能详的祝词,一路上升到这么高级的层次的?

其实他早该习惯的,傅彦心想,贺听澜总是这么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但又有他自己的一套自圆其说的怪道理。

傅彦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一向如此,婚姻要一生一世忠贞不渝,生同衾,死同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两个人共同熬过去。

可他也见过很多被“忠贞”困住一生的人。

傅彦的长姐就是这样。

他眼看着长姐在夫家受气,看婆婆的眼色,忍受姐夫的忽视。

那时候他无比希望长姐能够和离,回到傅家,还像以前一样。

可是后来长姐和姐夫真的和离了,她也确实回来了,一切却都和傅彦想的不一样。

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地对长姐指指点点,说她是弃妇,说她肚子不争气,说她是妒妇,霸占着丈夫,逼得一个高门贵子连个妾都不能纳。

长姐曾经的闺中密友不再与她来往,见到她的时候眼中尽是嫌弃,挽着自己的丈夫快速离去。

他们的父亲每次见到长姐都没一句好话,说她给傅家丢脸了,说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不孝女,对家族一点用都没有。

其他年纪小一些的弟弟妹妹也以长姐为耻,因为他们在学堂被其他家族的孩子笑话,说他们有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的废物长姐。

傅彦看到长姐回到傅家之后,一天比一天消瘦,眼中没了昔日的光,甚至还比不上没和离时的样子。

曾经那样尊贵典雅的世家嫡长女,只是逃离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就落得了如今万人嫌弃的下场。

于是傅彦又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想法。

或许不和离才是对长姐更好的选择?

或许真的像长辈们说的那样,忍忍就过去了?

傅彦不知道,许多事情他也看不懂。

他从小被教育的理念和现实中真正见到的总是那么矛盾,他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

或许也是因为他还太年轻,他的人生还需继续求索。

只是贺听澜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自己是不是也该表达一些什么?

要不然显得自己很呆瓜啊!

谁知道一转头,贺听澜人已经不见了!

傅彦环顾四周,发现刘员外家的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院子里,贺听澜正逗狗逗得起劲。

“嘬嘬嘬……哎,真乖!”贺听澜笑眯眯地揉搓着大黄狗毛茸茸的脸蛋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然后他把耳朵贴近了大黄狗。

过了一会,贺听澜“哦”了一声,“原来你叫旺财啊!真巧,跟我家狗一个名儿。”

傅彦也走过去,拍了拍贺听澜的肩膀,“一转眼怎么还逗上狗了?”

贺听澜扭过头来,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一脸兴奋地说:“你看你看,它长得像不像旺财?”

傅彦盯着大黄狗看了一瞬,不禁点点头道:“像,确实像。尤其是眉心的这块白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有更巧的。”贺听澜神神秘秘地说,“它也叫旺财!”

傅彦忍俊不禁,“那确实挺巧的。”

等等,不对啊!

“你怎么知道它叫旺财?这院子里也没别人能告诉你啊。”傅彦终于回过味来。

“嘿嘿。”贺听澜嬉皮笑脸道,“反正我能听懂狗语。”

傅彦“扑哧”一声笑了,“还说你不是属小狗的?”

“略~”贺听澜冲他扮了个鬼脸。

这会儿婚礼已经结束,大家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屋内极其喧闹纷杂。

傅彦伸着脖子往屋里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俩。

不如趁这个机会走吧?

天色已晚,再不走只怕要赶不上和果农的碰头了。

只是他总不能直接和贺听澜说自己暗中约了个人见面,还得找个借口才行。

于是傅彦拍了拍贺听澜的肩膀,道:“阿澜,我有点累了,咱们要不先走吧。早点回客栈收拾收拾好歇息。”

“哦,行啊。”贺听澜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正好我也想趁着外面的小摊没收摊去买点东西。”

二人一拍即合,和刘员外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刘宅。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街上做生意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有的想偷个懒已经撂挑子走人了。

傅彦眼看着前面就是王记茶铺,于是便道:“对了,我想去前面的茶铺买点普洱带回去喝。要不咱们分头行动,然后约个地方集合?”

“好啊。”贺听澜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我正好要去隔壁那条街。那咱们两刻钟之后在隔壁街的医馆见面?”

“好。”傅彦点点头。

看到贺听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傅彦连忙往约定好的地方跑过去。

谢天谢地,果农没有忘记约定好的事,已经在此处等他了。

傅彦大喜,三步并两步跑到店里,关上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贺听澜并没有在买东西。

贺听澜走进一个小巷子,七拐八拐之后藏到了一堆废弃的筐和簸箕后面。

一个布衣打扮、戴着面罩的男人紧随其后也进了巷子。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在巷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感到很困惑地挠挠脑袋。

就在此时,男人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风。

他猛地转身,却还是没有对方快。

几乎是在眨眼间,贺听澜的软剑就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贺听澜眸光一凛,“为什么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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